沈长璟颔首,又问李余:“关于母后留给我的这支卫队,你了解多少?”
李余摇头:“当年小姐在弥留之际交代得匆忙,只说那些钱财和人都留给你,希望将来能保公子平安活着。”
秦思语不解地问道:“先皇后既然给你提过有人可以保长璟平安,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动用这些人来保护他?”
沈长璟低声说道:“不怪他,那些人只听令于我一人,李余根本调动不了他们,之前李余向我提及时,那个时候我觉得很荒唐。”
说到这儿他停顿下来,起身走到窗前抬眸看远处天际落霞沉默不语。
房中其他两人都安静地看着他,并不打扰。
半晌,只听沈长璟仿佛是自言自语,“那时候的我以为,即使母后离开了,我还有父皇和皇祖母,根本无需他人来保护我,所以李余每一次向我提及此事,我都不以为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着这些钱和人。”
他在黄昏的余晖中半回首,“阿语,我是不是很傻?”
思语走到他身边一起眺望被落霞染红的天边,低语:“不是你傻,那是你纯真的天性使然。但人都要成长,如今你长大了,所以能分辨出人心好歹。”
“可是这代价太大。”
思语收回目光落在沈长璟蜡黄的面容上,那是思语今早出门给他化的妆,突然展颜一笑。
“将来你可以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不是吗?”
沈长璟看着她,脸上也慢慢浮现笑意,颔首道:“是!毕竟我还活着。”
思语冲他眨了眨眼睛,两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李余见状走了过来,可怜兮兮说道:“你俩能不能不打哑谜?我可一句话都没听懂。”
两人渐渐敛了笑,沈长璟看了眼满脸期待的李余,淡淡说道:“你无需明白。”
李余无可奈何,“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思语问道:“你是怎么通知他们的?”“我到了四通钱庄,把玉佩拿出来,说‘主子要见他们’。”
思语惊讶道:“就这样?”
李余笃定地点头:“就这样啊。”
思语和沈长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沈长璟最先问了出来:“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
“小姐呀,小姐告诉我说有事就让人拿着玉佩到咸丰路的四通钱庄去,自然就有人来见你。”
思语忙问:“你没有透露长璟的身份吧。”
“没有,我哪有那么傻!明明知道那些人要杀主子,哪儿还敢让其他人知道主子还活着。”
“可他们凭什么相信你呀?”
李余茫然地摇头。
沈长璟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玉佩,“或许母后当年安排的时候就没有透露我的身份,他们只认那个能够打开这枚玉佩的人为主子。”
思语颔首,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你没告诉他们见面的地点?”
李余还是摇头,“我本来想说清楚,可对方只回了我句‘知道了’就让我离开了。”
沈长璟和思语面面相觑,都流露出怀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