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云飞的问话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问不出口,就听见大堂外传来话语声,他赶紧站了起来,恭敬地立在一边默不作声。
李余一见秦思语就叫了声:“秦小姐!”
那满腔的委屈和愧疚,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想找父母诉说又无从说起。
思语正和沈长璟低声交谈,听见李余叫她,便抬头看向李余嗔怪道:“又惹祸了吧。”
李余惭愧地点了点头。
思语便安慰他:“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
沈长璟将思语往主位上带,思语拦住了他,小声说道:“这儿是京兆衙门公堂呢,我怎么能坐那上面?你去坐着吧,我就这下面坐着就是。”
欧云飞极力压抑着想说话的冲动,虽然不知道为何他的衙门里能允许一个闺阁小姐堂而皇之地出入,但人是太子殿下亲自迎接进来的,他哪敢质疑半个字!
他正满脑子的感慨,就见太子殿下果断地走下了主坐,拉着那娇美的少女坐到了右侧的椅子上,这举动立即让欧云飞如坐针毡。
按照大宛国的规矩,右侧的地位高于左侧,如今他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而太子带着少女却坐在左侧第一和第二个位置,岂不是他比太子还高了半截。
欧云飞平素不拘小节,但在真正的正经事上他一点都不糊涂,立即假装起身去看仵作验尸情况,顺势离开了右侧第一个位置。
欧云飞面上再平静不过,但心里已经对坐在沈长璟身边仍然神态自若的少女身份充满了好奇的猜测。
能和当朝太子亲密无间,又得陛下身边第一大红人李余无比的信任,此女子不可小觑!
欧云飞先前在大理寺办案,后来调到这京兆衙门当了京兆尹,对华都贵家千金小姐大都认识,但他发现此女子不是华都贵女,至少不是华都有头有脸的那些贵家千金。
那她会是谁?
看太子待她的神情,可不是简单的怜爱,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欢里还透着尊重和敬佩。
如今的太子沈长璟,早已经不是没有上朝听政前传言里那个草包太子,他机智果敢,此次调查解城赈灾钱粮一案,虽然欧云飞并没有亲眼看见,只从刚才莫刚叙述中了解了经过,但他却由此可窥见现在太子做事的能力和手段。
连西北边关最高将领荣恒,太子他都敢先斩后奏,更别说他还拦截下了那三十万石头粮食和十万两银子!
这泼天的案子,只怕明日要掀翻早朝大殿的屋顶。
可太子对此女子的态度中却透着钦佩,为什么?
秦思语哪儿知道欧云飞脑中千回百转地全是自己的身份,她正和沈长璟私语道:“莫刚的人接我来的路上,已经把早朝的事儿告诉我了,估计那些人有点狗急跳墙了。”
沈长璟在见到思语后,眉眼里那些因早朝上发生的事而起的戾气都消散了,他坐在她身旁的椅子里有些懒淡地说道:“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思语眼珠一转,向他耳边凑得更近了些,说:“姚相发难于你,不可能没做过功课,那些女子所说的身体特征,估计都是那假太子身上的。福喜应该是最熟悉你身体的人,但他死了,就只有太后最熟悉你身体特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