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和武向荣均都肃容一抱拳答道：“是。”

“祁将军，从即日起，带着你的五万峰山大军给孤把华都守牢，别被人端了老巢还不知道原因！”

祁伟到得晚，还不知道华都已经成为最后的目标的事情，但他什么也没有问， 也一抱拳答了：“是！”

沈长璟正要说话，这时候永祐帝身边的小太监凌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哭道：“太子殿下，陛下不好了！”

沈长璟霍然起身，刚走一步猛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本就慌乱的众人更是大惊失色，围着沈长璟直叫：“快请太医！”

沈长璟一把拉着就要去请太医的莫刚，拭掉嘴边的血，“孤无事。”

余朝光急道：“殿下，非常时期你可要保重身体呀。”

沈长璟抬脚就走，嘴里低声说道：“正是因为非常时期，孤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宣太医！”

欧云飞立即说道：“余相，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陛下已然这样了，若再传出太子殿下身体有恙，定会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行动起来。”

余朝光刚才也是太过关心太子的身体才会思虑不周全，听了沈长璟的话后已然明白过来，但到底心里放不下，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不可强撑，有何不舒服要说出来，我们不请太医，去外面请大夫。”

沈长璟默默地点头，带着众人飞快地朝永祐帝的寝殿一路小跑而去。

福满守在床头，一见沈长璟就哭出了声，叫了声“殿下”，就让开了位置。

沈长璟扑到永祐帝窗前，哽咽唤道：“父皇。”

永祐帝的目光已经泛散开来，听见这呼唤，努力地盯看着眼前之人，那目光慢慢聚焦，然后渐渐地漫上泪来，他哆嗦着嘴唇，费力地叫道：“璟……儿……来……来……”

然后，颤抖地举起手来，可是那发抖的手如有千斤重，只略微抬起来一点点，又颓然地掉落到被子上。沈长璟终于失声痛哭起来，“父皇，你别走，别扔下儿臣一个人留在这儿，儿臣害怕孤单，父皇！”

沈长璟握住永祐帝细瘦的手，俯身将脸颊贴在那树皮一样皱褶的手背上，眼泪哗啦啦漟过脸颊，顺着鬓边滴落到永祐帝的手背上。

“璟……璟儿啊，父皇……对……”

永祐帝拼尽力气只说了这几个字，突然脸色潮红起来，喉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睛紧紧地盯着沈长璟，像是有无尽的话要说，却又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用力抓住沈长璟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大睁的眼睛再也不动了。

“父皇！父皇！”

“陛下!”

“陛下！”

沈长璟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思语早就断言皇帝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他在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可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承受不了那刀搅般的疼痛。

他与永祐帝真正的父子关系还不到一年，刚刚得到又要失去，这生离死别的疼痛，刺得他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