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刚赶紧将玉玺拿了出来,沈长璟接了过来递到永祐帝手里,但永祐帝此时已经无力拿住玉玺,沈长璟含泪握住永祐帝的双手,带着他在那份赐婚诏书上盖上了玉玺。
做完这件事,永祐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仰头倒了下去,身后的沈长璟立即将他抱住,搂在怀中不肯松手。
永祐帝努力抬起头看向沈长璟,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父皇知道……你仁善……不会对你两个……皇兄赶尽杀绝……但若他……们干下大逆不道……的事……父皇求……你饶他……他……”
永祐帝喘得厉害,已经没有力气说完这句话了。
沈长璟哭着说道:“儿臣会留他们一命的。”
永祐帝已经泛散的目光一亮,努力地向他伸出手去。
沈长璟抚摸着永祐帝散乱的白发,哭着一遍一遍地叫“父皇”,永祐帝颤巍巍的手抬不起来,沈长璟弯腰下去,将自己的脸颊送到他的掌心里。
那冰冷的掌心却让沈长璟感觉到了温暖,那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想象过的抚摸。
如今他得到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自父皇慈爱地抚摸。
永祐帝粗喘的呼吸声渐渐低弱下去,直至停止。
他至死维持着那个姿势,像是要将那些不曾给予出去的父爱,都通过这个抚摸全都弥补给那个他从小就放在心里疼爱的儿子。
沈长璟也一动不动,他怀抱着他的父皇,他的头却又低垂下去,紧紧贴在他父皇的掌心中,不肯移动分毫。
大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去惊扰这一对相拥而抱的父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凌霜明知道皇帝已经驾崩,但还是走过去双手捧起永祐帝另外一只垂落下去的手把脉,再次确定永祐帝已经驾崩后,她哭着去看祁伟。
祁伟和莫刚上前,轻轻呼唤沈长璟:“主子,陛下已经去了,你……”
“滚!”
这声轻轻的呵斥声让两位杀人不眨眼的翼卫动作一僵,不敢再劝。
余朝光和欧云飞、曹正清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对沈长璟说道:“殿下,陛下已经去了。如今非常时期,殿下要振作起精神来,外面多少大事等着殿下去处理,殿下切不可沉溺于悲痛中啊!陛下驾崩,殿下不尽快继位,这天下就要动荡起来了呀!殿下!你清醒清醒!”
即使大脑混乱,沈长璟也记得要礼遇大臣,所以对余朝光说出来的话就客气多了,“出去!”
欧云飞见此情景,走到余朝光身边悄声说道:“殿下这情况看着不好啊。”
这话正说出了余朝光地担心,他也一下子没了主意,悄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欧云飞略一思索,立即对李余说道:“让你的禁军封锁陛下寝殿,除了我们在场的几个人外,不准其他任何人出入。”
李余说道:“早在陛下重病昏迷的时候就是这样执行的了,除了几位大人和皇子,外人进不了这大殿。”
欧云飞摇头:“如今不得进出此殿的人还包括另外两位皇子和其他所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