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一僵。一瞬间心中无奈,第一次觉得找个多智近妖的男朋友实在很挑战。
本来想慢慢委婉地说这件事的,虽说该有的信息交流要有,但毕竟难以启齿,也怕刺激和伤害他,影响对长川的大计,继而影响他的状态。
男朋友太聪明怎么破?
男朋友挑眉,黄铜镜里映出他如画眉目,唇角一抹笑意微冷,却又勾人。
“胆子很大啊。”他缓缓道,“在我派人杀他未果后,还跑到我的院子,找我的人,是不是顺便还诉了衷肠?真当我拿他没有办法么?”
他语气平常,不见怒容,可空气便似忽然紧窒。
文臻停下手,缓缓趴在他肩上,“对不住,我没能杀他。”
燕绥反手抓住了她的指尖,凑到嘴边轻轻一咬,斜眼看她:“舍不得?”
一般人斜眼会很难看,然而燕绥的眸子看过来,瞳色分明月清水白,微微斜挑的眼角如自带阴影,一种不分性别的媚,文臻爱极这样的眼神,心都开始砰砰地跳,忽然想起昨晚唐羡之也问过一模一样的话,可当时她是什么心情来着?
抵触,沉郁,无奈,叹惋……
便纵最初有过一霎心动,可给她快乐的,一直都只是面前这个人啊。
她摇摇头,刚想回答,燕绥却又笑起来,也摇头道:“凭他?”
文臻也笑了,贴着他的颊侧,嘘他道:“你这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霸道,还真是让人讨厌呢……”
燕绥笑,“那我愿天下人都讨厌我,只除了你。”顿了顿道,“不杀他是对的。哪怕他受了伤呢,但他敢来,就绝不可能没有后手。你贸然动作,只会置自己于险地。你记住,杀他的事不用你来做,你男人迟早结果了他。不过你万万不许有那种欠他一命的想法,你不欠他的,从来都不,当初火山那事他只是借机死遁,便纵救了你,昌平掳你便已经抵消,更不要说他还屡次对你下手。你昨晚没动手,只有他欠你情分的道理,明白吗?”
文臻懒懒嗯了一声。
她不想再欠唐羡之的,也不想让唐羡之欠她的,撕得越干净越好。昨晚没动手,一来如燕绥所说,她也担心唐羡之有后手;二来,当时那个情形,唐羡之近在咫尺,她又不知道唐羡之受伤,只觉得他真要想做什么,还在屋里的林飞白和燕绥绝对来不及救她。
她没感觉到唐羡之的杀气和敌意,便想先稳住他。
结果唐羡之是没敌意,却不知是不是伤后心绪浮动,携了一怀不合时宜的情意而来。
她对着他高度紧张,以至于弹石子成了机械动作,以至于因为揣测落在肩上那一点液体是什么,而被他所趁。
她并不后悔没有切下他的手腕,却有点懊恼不知道唐羡之受伤。
不然本不必太过谨慎,可以试着擒下唐羡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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