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华时未曾捡拾的花,在冬雪飘落的时节枯萎,又或者花开了太早抢先美丽,反而熬不过料峭的春寒。
文臻怏怏地支着头,脑中一片混乱,低低地道:“母胎中毒……那德妃娘娘如何没事?”
这话一出口她就心慌,觉得说错话了,险些咬了自己舌头,一抬头看见燕绥神色淡淡,又一层懊悔弥漫心头。
胎儿中毒,母体没事,敌人下手不会这么仁慈,这样做难度也太大。
最大的可能,是这个母亲自己下的毒,选择了不利胎儿但不伤自己的药物。
脑海中一晃而过那宠妃的奇特个性,母子之间的淡漠关系,还有德妃和皇帝和林擎之间奇怪的三角关系。
每一种存在都似乎在敲实这样的可能。
这太过残忍,文臻后悔自己这一问。
燕绥没说什么,安抚地抚了抚她的发。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看那天际深青一线渐渐蔓延,冲淡黎明前如墨的天色,星光往云深处退避,山的峻拔轮廓被天光邀请,再被山间岚气鲜明勾勒。
这世间景致千般美好,怎么能不长长久久看呢?
又是谁,连他看一眼这世间的机会,都想剥夺呢。
文臻隐隐觉得,这个疑问想要得到解答,怕是得天翻地覆,干出些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儿才成了。
所以她不想要答案,只想要他。
要他静好安稳地将这景致看下去,这一个三十年后还有下一个三十年。
她看着燕绥在晨光里越发挺秀精致的轮廓,他的懒见世人,他的疏离旷远,他的目下无尘,他的万事无心,说到底,都不过是因为有人让他生来有毒,尚未睁眼,已见这世间凉薄丑恶,再爱难能。
他懒上心,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上心。
她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愤怒,眉目间的笑意却越发甜蜜。
“有什么关系呢,”她靠在燕绥肩头,舌尖灵巧地拨他耳垂,“在乎的人在乎你便好。”
燕绥一偏头,粉色的舌尖便舔在他颊上,换成往日便要缩回去了,此刻却并不停留,往下慢慢亲上喉结。
肌肤香腻,气息微微,燕绥仰起头,手指插入她乌黑细软的发中。
他眼底有微微的笑意。
这丫头面甜心苦,看似蜜糖样儿,其实很少从她嘴里听见甜言蜜语,更不要说情爱主动,如今这般待遇,他一时恨不得方人和干脆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好了。
那估计她不仅天天情意绵绵,说不定还会自荐枕席。
燕绥的手慢慢探上腰带,文臻的腰带没那么多结,一抽便得。
文臻按住了他的手。
燕绥眯了眯眼。
“还真要白日宣淫啊?”文臻笑。
“说好的你在乎我的在乎,那我就在乎这个。”
“你颓废的人生就没有别的需要在乎的事了吗……哎呀你这个混蛋不要这样扛我!”
“对,没有。咱们男人,哪怕活得短,都不能时间短!”昭告声气壮山河。
屋子门砰一声关上。
“砰。”
厨房方向,又一声门板撞响,隐约还有人惊叫,却是闻近檀的声音。
文臻的那间屋子里嗤啦一声,似乎什么撕开了,随即文臻蹿出了门,拖着断了半截的腰带一边跑一边大骂:“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身后燕绥呵呵一声关上了窗。
文臻奔向厨房,厨房门大开着,其余人已经纷纷赶来,地上一片狼藉,刚熬好的汤泼了一地。
闻近檀手里还拿着菜刀,菜刀上沾满肉末,文臻特意仔细看了一眼,确定那肉末是猪肉末。
虽然咱们小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文臻一向认为她的凶残程度足可排女士前三。
但是凶残度排前三的闻姑娘此刻双目含泪,脸色煞白,举着脸大的菜刀浑身颤抖。
“刚才有个人忽然蹿进来摸……”
闻近檀脸红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懂了,君莫晓勃然大怒,抓起两把剔骨尖刀就追了出去。
“你给他教训没有?”文臻不相信闻近檀就这么算了,如果能留下点伤痕回头也能找出是谁。
闻近檀红着脸羞答答地道:“我差一点就剁掉了,可惜他太矮,距离估算错误……”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向正好站在她对面的英文的裤裆。
英文腿一软,双手一捂——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做甚!理解了不就行了!
再惊恐地看着闻近檀——姑娘,说好的你最温良贤淑的呢?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后头小心些,咱们这地儿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文臻驱散众人,想着那群人胆子倒是大,换成以往自然要找过去惩戒,不过等方人和看过病,马上也就走了,不必再节外生枝。
……
方人和呆在小院一间屋子里,将文蛋蛋反反复复看了个遍。
文蛋蛋始终团着身子,只展现自己身为珠子的一面,饶是如此,方人和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用细管银针从文蛋蛋身上采毒,然后惊讶地发现每次采的毒都不一样。
这样奇妙的宝贝,一日时间哪够琢磨呢?
半辈子都不够吧。
方人和一拍桌子,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偷!
现在就偷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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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字少一点。咳嗽太久了,精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