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最大的城池,叫仁化城。
她并没有进城,就在城外的小村里借宿,顺便养养伤。
隔壁也有个小村,听说住了一些江湖人士,文臻知道江湖人士代表着麻烦,不打算凑热闹。
但是也不能完全不打听,总得心里有数。
她曾见一个清淡少年默默在井边打水,端去给一个清秀少女。
曾见那清秀少女神态疏朗,眉目转侧间却眸光锋利冷酷,如狼王行走旷野,时刻侦测着世间敌意。
见那清秀少女将端给她洗漱的水再端进一间屋子,见过那间屋子里燃起的灯火很快熄灭,少女却没出来。
见过那最初端水的清淡少年默默站在屋子不远处,久久凝视那灯火。眼底苦痛与执着如这冬夜凝固的冰棱。
见过那屋子里会暴起怒喝,然后那少女皮球般被轰了出来,狼狈地跌在地下,四面全是人,却寂然无声,那远观的少年一动不动,却扭过脸去。
那少女自己在地下滚三滚,笑笑,爬起来一抹嘴边血痕,再进门,再被扔,再进门……
文臻看到这里,觉得果然三角恋甚是狗血好看。
但是整个故事里都存在错位,清淡少年不该是毫无嫉妒的,清秀少女不该是死缠烂打的,屋子里一直没露面的那个,明显精神不对劲的,也不该是这样的。
文臻看这个狗血故事看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清淡少年离开了,清秀少女第十次从地上爬起来,却没再进那屋子,反而蹒跚地向着文臻隐藏的角落走来。
文臻没动。
那少女在一丈之外站定,双手抱胸,毫无被人看了一夜笑话的难堪,开口声音微哑,语调却随意地微扬,透着一股冷酷的漫不经心。
“看够了没?”
“还没。”
“还想看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爆发。”
“呵呵。”
“我来不负责任地猜猜,里头那个有病是吧?你需要以一种暧昧的方式给他治病?但其实你是不愿的,他也不愿,但是你有责任,他也有,所以你们现在就在狗血地撕扯,无奈地纠缠,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哈,你说话真好玩,冲这一点,我就不想杀你了。那我也来不负责任地问你,你觉得这事儿,怎么解决是好呀?”
文臻头顶上琉璃珠儿动了动,那是文蛋蛋悄悄溜回来了,告诉她屋里人不是毒也不是蛊,它没有办法。
文臻立即打消了套近乎的打算。
她原本怀疑这一群人的身份,想要不费什么力气地卖个好,如今发现自己可能无能为力,那自然少趟浑水。
“任何违背当事人心意的所谓挽救,任何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帜进行的自作主张行为,其性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和背叛。”文臻拍拍手,完全不走心地重复自己的馊鸡汤,“我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两种好品质,就是决断,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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