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上了床,但菊牙知道她没睡,不知道随便儿有无安全出宫之前,她是不会睡的。
菊牙躺在地铺上,心里酸酸的,想着快乐的时光真是太短暂了。若是能长一些该多好啊。
德妃翻了个身,忽然道:“还是把火油准备起来吧。”
菊牙便起身。心知毫无动静,娘娘这是更不放心了。
窗户忽然被掀开,随便儿轻轻巧巧地跃了进来。
菊牙看见娘娘一瞬间转身笑颜如花。
她有些恍惚,感觉好像多年来从未见娘娘这般笑过。
德妃下意识张开手,却在瞬间咳嗽一声,又要缩手,随便儿却早已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哭兮兮地撒娇道:“奶啊,奶奶啊,好险啊,吓死随便儿啦!差一点随便儿就回不来了啊!”
德妃收回去的手立刻便搂回了随便儿的肥腰上,顺手把他放在膝盖上,又悄悄使个眼色示意菊牙把火油给收起来,一边皱眉怒视他:“拿到遗旨不赶紧走,还冒险回来做甚!”
“说好了回来陪奶奶啊!”
“我才不用你陪。小屁孩黏兮兮的。”
“可是我想陪奶奶啊,奶奶又美又香又可爱!”
菊牙噗地一声。
德妃阴恻恻地看着她,觉得这小蹄子甚是碍眼。
随便儿抱住德妃脖子:“奶啊,憋别扭了,明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两个凑一起打怪不好吗?”
德妃忍不住一笑,忽然看见随便儿指甲缝里来不及洗去的血痕。
她知道,那是属于燕绥的血痕。
心间忽然一痛。
曾几何时,那个她十月怀胎养育的孩儿,他曾孺慕她,她也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可是因为命运,因为无奈,因为那些裹挟着人不得不含泪隐忍的一切,她放了手,他也冷了心,从此母子近在迟尺,心在天涯。
便是到了最后,明了彼此心意,那些被风穿透被雪冷透的岁月,终究是暖不回也回不去了。
是啊,还别扭什么呢。
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五年,让人再一次弥补和挽留呢?
她最终缓缓伸手,有点僵硬的手臂,揽住了随便儿的肩,随便儿立即爱娇地将脑袋搁在她的颊旁。
她侧头,嗅见孩子的奶香,仿佛还是很多很多年前,燕绥犹自是个婴儿,因毒病日夜啼哭,而她也日夜抱着他在榻下绕圈,微微一偏头,就能看见孩子软软靠在她肩头,散发着温醇的奶味儿,长长睫毛扫着她的脸颊,簌簌的痒。
她当时侧头,想吻吻他发白的脸颊,忽然听见脚步声,便将他赶紧抛在了榻上。
德妃闭了闭眼。
微微凑过嘴唇,吻在了随便儿温软的颊侧。
小猫儿一样在德妃怀里呼噜的随便儿张开眼睛,嘻嘻笑了笑,将脸紧紧贴在了德妃脸上。
菊牙站在一边,用手绢慢慢地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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