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顺手拿过布巾盖住伤口,示意中文出去,转身翻个身,淡淡道:“不要。”
文臻:“客人呀,妹妹我是林菊花老鸨儿亲手调教出来的清倌人,最是做得一手好马杀鸡,你试试看?不好不要钱!”
林菊花老鸨儿正好经过,一个踉跄,扶着墙哀怨地道:“客人,这位春花姑娘,是我们翠香楼三十年前的头牌,最是国色天香,脸上每一颗麻点都风情万种,外号满天星,您一定要好好享受哦……”
文臻:“菊花妈妈,明天的满天星烧饼肯定是没你最爱的芝麻了。”
菊花妈妈以袖掩面奔走。
文臻靠着墙,哭道:“我的果冻啊,我的蛋糕儿啊,你们便和我这多愁多病身一般,年老色衰,被始乱终弃。想当初花前月下,说好要做彼此永远的小天使的呢……”
屋内燕绥又翻了个身。
实在聒噪。
翻个身就看见刚才还在哭诉的文臻,已经悄咪咪站在榻前。
燕绥又把身子翻过去。
敢情敲门不过是个摆设。
文臻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男人的背影,吞一口口水,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啊。
她在榻边坐下,一边顺手拈一块果冻喂燕绥嘴里,一边将中文撂下的活计接起来,亲手给他包扎,然后开始了非常诚恳的……道歉。
插科打诨只能偶一为之,遇上正事该严肃就得严肃,不然会显得轻浮不上心。
“王夫人我已经命人送走了。送回她老家,离唐家远远的,回头安排几个人,照顾连带监视,总要她以后再作不了妖。”
燕绥不理她,半晌冷笑道:“这么快将人送走,这是怕我继续对她下杀手?”
文臻正色道:“不,我是怕我自己看了你的伤口后,会忍不住对她下杀手。”
燕绥呵呵一声。
文臻绕着他的头发,几年不见,光头终于长满了毛,比以前更顺滑光亮,以至于在手指上都缠不住,她慢慢捋下自己的发,悄默默和这缕长发缠在一起,打个结。
燕绥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还以为她是玩他的头发,也懒得理会她。
文臻一边打结一边道:“这事儿是我错,我单从自身立场上考虑,觉得王夫人是恩人之母,觉得自己是去解救她,为了救她差点命都没了,从心理上我对她太亲近了。却忘记了,从她的角度看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绥还是不理她,却将她喂过去的果冻慢慢吃了。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并不是气我当时不让你杀她,你知道我的性子,做不到让王雩临死还挂记的最后的亲人这样死去。你只是气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为上位者,这是大忌。你当时受到了惊吓,你害怕再次因此受到伤害如果你来不及救援可怎么办。对不住,燕绥,这事是我错。可是燕绥,女人的心是不能太狠的,情感本身是互通的,如果我是个狠心如此的女人,那么现在我不会坐在榻前哄你,甚至你可能根本不会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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