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眼熟。”黎江北机械地答了一声,脑子里闪出一幕。那是在上次去春江市找张兴旺的途中,外号“万事通”的春江中医黄南起找到他,神神秘秘跟他说了一件事。黄南起声称,他知道那批彩陶的下落,还知道春江彩陶事件的幕后主使。黎江北觉得这事跟他太遥远,他一个教书的,管不了那么多,再说道听途说的事,还是少听为妙。谁知黄南起随后说出的一件事,就让他目瞪口呆了!
“他儿子在**,专门捣腾文物,万氏兄妹就是靠着文物跟他搭上关系的。这些年,他们从春江捣腾出去的文物,数目骇人啊。”
“你这是瞎说吧,有这种事?”黎江北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马路消息啊。
“我瞎说?我黄南起这辈子,还没瞎说过一句话。黎委员,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敢信。”黄南起这个一辈子都在寻求真相的男人,对错综迷离的世事,似乎永远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睛。
“我是不敢信,这太可怕了。”黎江北惊魂未定地说,黄南起这番话,简直就是一个重磅**,他感觉半天喘不过气来。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黄南起习惯性地点上他的大烟嘴,抽了一口道。
“还有?”黎江北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最初挖到彩陶的两名民工,不见了。”
“什么!”
“黎委员,这事……这事……唉,这么说吧,我黄南起这辈子,什么事都听过,什么事也见过,原以为早就见惯不惊了。这回,也轮到我天天睡不着觉了。”
黎江北从黄南起脸上,真的看到一层骇然,一层深掩着的恐惧。怪不得老头子非要见他,怪不得老头子一进门就神神秘秘。看来,这事并不是捕风捉影。
“依你的估计?”黎江北试探性地问,他不敢把事情往太坏处想,更不敢把事情往好处想。
“让他们灭了口。”黄南起重重磕了下大烟嘴,十分肯定地说。
黎江北的脸,刷就没了血色,脸上渗出一团一团的白,瘆白,惨白,最后,白得没了一点血色。
从春江回来,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底,好几次,他都险些站出来,去找公安局,转念一想,这事怎么找?半个月前,正好有两名研究生去甘肃,他们选择的论文是甘肃会宁高考状元县基础教育模式研究。正好那两名失踪的民工也是甘肃的,在礼县,这点黄南起已经打听清楚。黎江北想来想去,还是将此事托付给两位研究生,要他们暗中打听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谁知两位研究生还没回来,盛安仍竟拿出了这件彩陶。
“首长,我对彩陶一窍不通,让您见笑了。”黎江北稳住神,想借机把话题引开。
盛安仍看出了他的心思,朗声一笑道:“我也是外行,好了,不说这个,说说调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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