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连连颔首,便让冯益冯二官将岳云带去见两位太后与两位贵妃,说是让太后做决断,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约已经成了……两位深居简出的太后是疯了掺和这种事?
而婚约既成,众人又情知以公主的年纪怕是要等个七八年后才能真正谈婚论嫁,再加上官家在前,也就是田师中起身朝岳飞不咸不淡的拱拱手,以作祝贺罢了。随即,官家也不多言此事,而是借着刚刚岳飞的劝谏又随口说了几句京中流言之事。
“本是为京东战局刻意放纵一些的,如今战事这般顺利,确系可以收敛一些了。”赵玖坦诚言道。“不过京东平复,本就冲淡了之前的流言,倒也不必过于担心……邸报这个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而且,朕还有别的准备。”
这事本不该武臣多嘴的,只是被迫开口,而官家既然应声,岳飞便俯首称是,不再多提。
但也就是此时,御营右军副都统田师中眼见着是要说正事了,却是毫不犹豫,瞅准时机起身行礼:“官家,臣有话说。”
“说来。”赵玖终于将手里的杏子给咬了一口,不得不说,这大红杏偏甜少酸,汁水饱满,着实可口,但这种杏子很适合泡酒,却不好做杏干果脯,恐怕得趁着秋季正经到来之前速速收了贩卖出去才行,不然就只好取杏仁了。
“臣弹劾御营前军都统岳飞行事私心作祟,以友军为壑,淄川-笼水一战,只因臣部为外军,便将臣部突向最前,以至于臣部苦战最久、伤亡最大……”田师中言辞沉稳,和他札子中一样,并未有多余激烈言语,除了一些弹劾过程中免不了的诛心之论,反而有些实事求是的味道。
“朕看过你的札子了,你部确系伤亡最重,那一战的位置也处在最前。”赵玖微微点头,扔下杏核,便直接看向了岳飞。“岳卿怎么说?人家在御前当面弹劾你,你要做出交代的。”
岳飞沉默了一下,也只能再度拱手:“田副都统所领御营右军所部,确系此战伤亡最重、功劳第一,但臣那日举止,一则,以节度使之身临战,有正经权责调度御营右军等部;二则,臣以田将军部步战战力最强,当为全军之先,所以发为斜阵第一,却不是从私心出发。”
赵玖点了点头,复又看向田师中:“听到了吗?”
“是。”
“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田师中恭谨相对。
“那就好,军中门户之见还是要少一些的,譬如此战,两位节度使各有分工,本就是御营右军向东,御营前军往西,你部恰好留在中间,被调度了也是寻常事。”
“是。”田师中听到各有分工四字,便知道自己那功劳去抵自家岳父战略误判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释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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