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么说呢?
北伐国债都买了,何况此事?
相较于已经零利息的国债,这公司的事将来说不得还有赚对不对?只不过,前提是北伐胜利!
用太学中一些学生们的言语来讲,赵官家此番作为,与其说是搞海贸公司,其实还是跟其他种种事端无二,是在搞北伐公司!
可话说到这里,又得反过来多扯一句弯弯了,这北伐公司既然又搞成了,也说明大家对北伐的信心其实是渐渐提升的。
局势确实在变好……愿意博这一彩的人,也越来越多。
且说,回头去看,自去年年中建财大政顶着万难竖起来以后,如官家得病,如后宫,如太子,如热气球,如旧勋贵,如宗室,如公司……一桩桩一件件,每件事看起来都那么让人在意,但实际上却是一波平一波起,只是这个偌大中央之国的日常罢了。
唯独朝廷到底是朝廷,即便是丢掉了历来是传统核心区域的两河,也依然是中央万里大国。所以,即便是这个国家的日常,也值得让所有局内局外之人十二分的留心。
这不,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没几日呢,就又有一件事情将朝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上书的是谁?”
“翰林学士李若朴!”
“竟然是此人?此人素来是个君子,难道不明白以他的身份上书言此事,是有些嫌疑的吗?”
“没有嫌疑……李学士外放了京东东路的经略使,前日文书经过吏部,我亲眼看了……这明显是早有腹稿,为了避开嫌疑,才专门于近日上书言事。”
“此言不差,何况李学士明明有内制的便利,却没有直接跟官家进言,而是公开上书,就更是妥当了。”
“这般说来,倒也有道理……只是官家是何态度?此事怕是宰执们都不好插嘴吧?”
“不错,怕是只有李中丞(李光)适合说一说,但其实还是要看官家心意。”
“那官家……”
“官家此时心意谁说的准?”之前一直在船头闷头对付一个咸鸭蛋的胡铨此时吃完,直接将蛋壳抛入湖中,顺势嗤笑打断席间。“此事事关重大,怕是诸位秘阁大员都心存忐忑,咱们又如何能窥到一二……只等结果便是。”
“这倒也是。”那个追问之人当即失笑,舟上其余人也随之笑了起来。
且说,正值三月春光烂漫,赵官家大开金明池,使人随意游玩,自金明池至岳台的纪念庙,还有城北的蹴鞠场,游人几乎充斥城外道路。
而今日休沐,胡铨等一帮人自然免不了要趁势聚一聚,却是从城内汴水中寻了个黑漆平船,一路驶入金明池上浪荡一番。
远处岸边,有戏台堆起,正是附近道观出来做头演《白蛇传》;近处湖中,常有紫帷小船载仕女往来,娇笑声清晰可闻;而船头又有船夫浑家帮忙调制菜肴……所谓咸鸭蛋、腌螺蛳、水捞绿岛芽、杏片、青梅,皆是轻松便宜的时节之物,然后自然还少不了一壶腌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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