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无星无月,厚重的云层就像一团团棉絮,将天空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来。
方府上下一片安静,只留下些许虫鸣,伴人入梦。
这么天因为纳小男人操劳了许久,家主方红玉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好觉,准备大睡一场。
这么累的状态下,她已经失去了折磨她新娶的小男人的想法。
半夜时分,一阵阴风吹来,方红玉打了个哆嗦,从梦中惊醒。
只见屋子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她记得昨晚睡前明明是关上的。
“小相呢?”
方红玉这才发现,自己的小男人竟然没在身边。
于是她起身点燃了屋内的油灯,想看看情况,却发现远处却有一片橘红色的光亮。
那是府上正厅的方向。
这个时间点,那里怎么会有光呢?
如果说府上办宴席,大厅处挂了不少灯笼,有这样的灯光还不为奇。可是明明宴会已经结束,是谁把那些没来得及拆掉的灯笼点燃了?
这些下人真不会办事。
“小轻。”
“小轻。”
方红玉又接连叫了几声自己男仆的名字,这才想起因为这段时日操劳,已给这贴身男仆放了假。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平日里挺熟悉的宅子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方红玉深深吸了口气,套了一件红色斗篷,拿着短剑,提着一盏风灯就出了屋门。
在风灯的映照下,她身上那件红色斗篷有些透明,于是姣好的身材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当方红玉走到大厅附近时,眯眼一看,吓得手一抖,风灯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只见正厅外来不及收拾的桌凳上,此刻坐满了人,就像之前宴会时一样。
只是这些人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若木偶,在灯笼灯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格外惊悚。
这些已经走了的亲朋友好,怎么又都回来了?
家主方红玉饶是胆子再大,此刻都吓得够呛,强行忍住尖叫的冲动,转身就要走。
可是她刚一转身,就忍不住一声叫,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自家刚纳的小男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一声不响。
如果季缺没有猜错的话,那可能是草的种子。
他能把体内的种子消融,可这些百姓不行。
如果继续下去,他们铁定会变成了一个个不知死活的草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往上方一掠。
季缺这一掠就是近二十丈高,整个人如一只鹰般飘在空中,可以俯瞰方宅的景象。
最终,他把目光放在了灯火珊处,那个穿着红衣嫁妆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前,一个身着睡衣的女人正手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
红衣男子脸上的表情越发讽刺和阴森。
当他舔着舌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俯身向自家妻子的时候,只听见冬的一声闷响,地面都是一抖。
“喂,你们这大晚上在外面搞啥?”
一个男子的声音好奇的响起。
红衣男子愣了一下,眼神阴冷的扭过了脑袋。
他半边脸是涌动的稻草,在夜色中看起来狰狞异常。
季缺一脸英俊站在那里,困惑道:“你瞅啥?”
那红衣男子本来只是眼神阴冷,涂着红唇,走的是邪魅一路,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后,眼睛凸出了一点,看起来有些生气。
下一刻,簇簇簇簇的声音连成一片。
男人的右臂勐的窜出了无数稻草,如一根长矛般刺向了季缺。
结果听见了一声“太慢了。”的声音响起,男子脑袋啪的一声贯入了脖子里。
紧接着,他只感到手臂连着大腿被扭断,被人绑了起来。
是的,把他手臂和大腿当绳索一般的捆绑。
季缺刚完成五花大绑,结果冷不丁的往后一窜。
只见这一刹那,无数锋利的稻草破皮而出,遍布了男子的全身。
从这里看去,整个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人形刺猬一般。
冷风吹过,院子里灯火摇晃。
那些木讷坐在那里的客人,已然站了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