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阳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颔首:“能联系上他吗?我们想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他混迹商场多年,惯于察言观色,从他们的语气和反应就判断出事情并不寻常,所以从始至终都在避重就轻,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而是专注于询问陆云的去向。
果然,邓淑娴和吴子良又是面露尴尬神色,都被他一一捕捉。
邓淑娴是个贪便宜不嫌多的守财奴,撇了眼满地的礼物,这可是进了门的钱财,怎么也不能让它们溜了。
她眼珠子一转,满口谎言:“是联系不上。这小子他回老家了,我估摸着可能是手机落车上了吧,要不然就让小偷给摸走了。我们两口子,还一直担心的饭都吃不下呢。”
薛晨露一脸期盼道:“阿姨,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在老家过年,还是城里过年啊?”
“这个……他倒是没说啊。这小子,喜欢在乡下过年,说不准年前就不回来了呢。”邓淑娴摊摊手:“不然这样吧,你们留个电话,等他回来,我通知你们。”
“喔。”薛晨露小脸一垮,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望。
郭小宝偷偷瞄了眼邓淑娴,悄悄的拿出手机给薛晨露发了个威信:“有点儿事,关于陆哥。咱们出去说。”
薛晨露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凝重,连使眼色,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道:“爸,妈。你们先聊着,我跟小宝出去透透气,暖气烧的太足了,有点儿燥。”
她和郭小宝走出房门,上了三层楼才站住。郭小宝咬着嘴唇,低声道:“他们俩在说谎,陆哥老家早就拆迁了,不可能回去过年。”
“啊?”薛晨露的嘴巴一下子长的老大。
“实话跟你说吧。”郭小宝叹了口气:“记得我说陆哥命不好嘛?知道为什么吗?陆哥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一直寄住在堂伯父家里。但是他伯母,就是那个满脸肥肉的女人,叫什么淑娴来着。对陆哥一直都特别不好,常常指使他干着干那的,跟个保姆一样,心情不好就拿他当出气筒。”
“有一次,陆哥喝多了,哭了。告诉我,他打算忍到高三毕业,就跟他的堂伯父家一刀两断。就算是吃糠咽菜,睡马路牙子,也要自己养活自己。”
说着说着,郭小宝的眼圈都快红了:“记得还有一次,陆哥为了多攒些学费。大热天的跑去物流市场,帮别人装卸货,一干就是一天,累的汗流浃背,最后中暑晕倒。送到医院,联系他伯父伯母,结果一个人都没来。我想给他出药费,他都不让,用的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薛晨露的语调颤抖,一阵强烈的辛酸涌上心头,眼眶里泪珠直打转儿。
她原以为陆云只是家境贫寒,却没想到他还是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了攒学费,在同龄人都在家吹着空调,吃着雪糕,打着游戏的三伏天,跑去市场当装卸的力工。累的中暑住院了,亲人也不闻不问,还要用自己的血汗钱支付医药费。
太惨了!
这对无良的夫妻,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