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吴子良哑着嗓子道:“陆云,那天是伯父不对……”
他妈的!
给脸还不要脸了!
将晓月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怒气冲冲的拉开卷帘门,神情畏畏缩缩的吴子良目光躲闪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
陆云闪电般出手,五指成爪,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瞬间将他提着拽到眼前,一字一顿,语气彻骨冰寒:“我说让你滚,你是聋子吗?”
陆云剑眉倒竖,神情狰狞,毫不顾忌过往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咳咳……”吴子良脸色涨红如血,剧烈的咳嗽着,脖子上如同被铁箍钳住,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仿佛下一刻脖子就要被扭断。
一对上陆云那凶芒闪烁的眼神,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慌涌上心头。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中,射出几道摄人心魄的凶光,彷如正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陆云并没有狂怒到失去理智,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一甩,吴子良重重的摔在地上,磕的浑身生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哗啦一声。
卷帘门锁住,再也没了动静,只留下心有余悸的吴子良,失魂落魄地蹲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在这一刻,他猛然意识到,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了十年的孩子,竟然如此的陌生。
那种骨气,那种血性,那种决绝,让他无地自容。骨气这种东西,跟节操一样,一旦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吴子良家。
吴子良坐在沙发上,头埋进胳膊之中,一言不发。邓淑娴焦躁的在一边走来走去,不断地嘟囔着:“这小兔崽子彻底翻脸了,怎么办?怎么办?”
站在窗边的邓荣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亲姐姐。作为弟弟,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谁不止一次的表达对陆云的厌恶?又是谁托他走了后门,把房产顺利转移?
可是他也只能咬紧了牙关不承认,过了好半晌,他才猛吸一口烟,轻蔑的瞧着吴子良:“把你摔个跟头都是轻的,昨天我三个小弟,都让他给卸了胳膊,现在还在医院呢。我就纳了闷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啊,这小子多大的本事,你们就一点儿不知道?”
邓淑娴眼圈都是青的,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焦躁道:“谁知道啊,这小子一到假期就摸不着人。说是去打工了,莫非是跟什么人学功夫去了?我就知道,这小子打一开始就没好心眼儿,就是琢磨着对付我们两口子的。”
沉默的吴子良忽然冷笑一声,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厌恶。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在往陆云身上泼脏水,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邓荣超叹了口气:“看来和解是没希望了。”
“超子,咱们可是亲姐弟啊。”邓淑娴哀求道:“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这家就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邓荣超烦躁的摆摆手,拎起桌上的皮包就走,关门的时候,叮嘱道:“这两天你们给我消停点儿,不许再去招惹那小子了。一切等我消息。”
坐进楼下的陆虎车里,邓荣超眉头紧锁地靠在椅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手机,拨通了吴城的电话。
“城哥,对。可能有点儿棘手,嗯嗯。咱兄弟俩,过命的交情,不说了吧。这是我亲姐,我要是保不住,没法儿跟家中老娘交待啊。城哥,看在我替你挡过一刀的情分上,你帮我向老板探探口风,敲敲边鼓,没问题吧?”
“好,好。城哥,啥也不说了,兄弟我记着。等你好消息。”
嗨吧夜店顶层,黄德明接过吴城换的茶水,呲溜吸了一口,似笑非笑道:“还是求到你这儿了?”
吴城笑道:“黄哥料事如神,怎么瞒得过。”
“这么说,和解是没戏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估计是不成了。”吴城点头道:“而且,我还听说超子派了仨人跟踪,让人家把胳膊整个都卸了。”
“有意思,有意思。”黄德明眯缝着眼睛,瞧着沙发扶手,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超子跟了我十八年,不短了。可是这两年翅膀硬了,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这次正好敲打,敲打他,让他收收心。”
“哦?”吴城闻言微微一愣:“那同乐汇的事儿,不办了?”
“办,当然得办,还得办的漂漂亮亮的。”黄德明目中闪过几分精光,一脸的神秘,从袖口中抖出一张白色纸条,放在桌上:“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把这张符在那小子租的店门口挖坑埋了。”
白纸上面用黑色的比划龙飞凤舞的画着难解的符号,看起来极像道教的符箓,但却不是黄纸红字,而是诡异的白纸黑字,隐约可以看见‘敕令’‘鬼魅’等字眼。
“记清楚了,埋的时候,烧四炷香,再埋个烂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