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说的他不懂...”
“我想那是因为我们的出身不同!”
“经历的不同!”
“当然,我们得到的也不同!”
风,忽然就停了,就像从来没来过。
月,静静的挂在天上,被云遮住半张脸。
徐盼给牲口添了草料,然后直接躺在毛毛和其他骆驼中间,双手枕头,看着夜空。
“他们觉得卖命苦战因为军饷,是卖命给皇上!”
“可是对我来说,自幼于学士教我等读书时说过,大明可不单是皇帝一个人的大明呀!”
“历朝历代那些忠臣孝子,先烈英魂!他们所忠的单是皇帝吗?不,他们所忠的是社稷!是江山!”
噗!
毛毛听不懂徐盼的话,倒是喷了他一脸的热气。
“我不能回去!”
徐盼摸着毛毛的鼻子,“我如果当了逃兵,更会被人一辈子看不起!不但我...母亲也会被人耻笑!”
说着,他再次搂紧了毛毛的头,低声道,“我徐盼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我有办法选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噗!
骆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是一口热气喷过来。
“哈哈哈!”
徐盼挠着毛毛的脖子,“将来有一天,咱们功成名就的回京城去....毛毛呀,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个天下最好看的母骆驼!”
噗!
~~
与此同时,王骥站在城头,看着忙碌的守军,对身边的亲卫低声道道,“记住余人了吗?”
那亲卫也是千户,一脸的络腮胡,“记得!”
“嗯!十万火急的时候不要管我!”
王骥正色道,“带着他...逃出去。记住,你死了他都不能死!”
那千户想了想,正色道,“老爷找别人吧,小人跟着老爷一块死!”
“我死他都不能死!遭娘瘟的!”王骥再骂。
~~
京城,同样是长夜。
但有着不同的灯火!
且不同于西域的悲凉,而是火树银花不盛天宛若人间仙境。
一只穿着锦缎马甲,脖子上挂着金铃铛的三花猫,躺在窗户上,宝石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华服的贵人们。
待看到它的主人,被一群男子簇拥着坐在窗口位置,它熟悉的躺椅上,它好奇的目光才停下来,伸了个懒腰跑了过去。
它竖着尾巴,从胖胖的朱高炽脚下穿过,微微停步蹭了蹭绣着龙纹的朝靴。
“传令沿途驿站...”
坐着的朱高炽有些吃力的弯腰,在三花猫的脖子上挠了挠,对着面前的李景隆说道,“皇上有旨意,西域送达京师的军报时间,必须保证在十八天之内!”
李景隆微微点头,也沉着脸开口,“放心,差不了!”
说着,老脸陡然变得有些发狠,“瓦剌那边也不太平,大同来报,瓦剌先败了阿鲁台又吞了土尔扈特......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朱高炽叹口气,“那边暂且不顾上.....当务之急还是西域!”
“话是这么说,不过...”
李景隆又道,“也不得不防!明儿你跟户部打官司去,瓦剌不是想闹吗?咱们先多给鞑靼人点好处...总不能让他把草原统一了!不然的话,西域辽东都不稳当!”
“都他妈不是什么好鸟!”
朱高炽紧皱眉头,闷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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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游走的三花猫听不懂这些军国大事,继续向前,恰好路过太子朱文奎的身边。
他手中端着金杯,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靠着窗边,望着前方被簇拥着的...皇帝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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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刚到京的郑王朱文垚带着嫡子朱遵铄,献宝一样拿着一个宝盒。
“儿臣的封地之中有一位年逾百岁的得道高僧!”
朱文垚坐在矮凳子上,他的面容和太子朱文奎十分相似,但眉眼之间却显得比朱文奎更加随和,且带着些许的书卷气。
“得知您身子不好,儿臣回来的时候,跟那高僧求了这本梵经...”
朱文垚说着,打开宝盒,露出里面发黄残破的经书来,“把他供在宫中,佛祖定能保佑父皇身子康健,万寿无疆!”
“呵呵!”
朱允熥淡淡的一笑,余光瞥见了三花猫,信手在身侧拍了拍。
那猫儿唰的一跳,正好靠着他的左臂蜷缩起来。
“你怎么也信这些了?”朱允熥摸着猫的毛发,轻声道,“供本经书就能保佑朕了?”
“父皇,儿子也不是信...”
朱文垚笑笑,“而是....而是只要能对您老人家身子好,儿子什么都信!”
“呵呵!”朱允熥又是笑,但低头之间眼神之中流动着丝丝倦意,“还是把封地要治理好!不要让百姓,戳咱们朱家爷们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