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端详了他片刻,然后快速地从地上捡起了之前被他扔掉的长弓,当那个哥特兰人吼叫着又冲向下一刻埃布尔的手下时,西蒙也重新拉开了他的弓弦,在混乱和喧嚣声中,西蒙感到自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专注,他的视线越过处于生死线上的人潮,跨过高空,跨过山和海,他的灵魂和整个思维就如同预言者一般在刹那间穿过了过去,现在和未来,当这一感觉达到巅峰之时,西蒙的右手猛地一松,他射出了那支羽箭,箭矢乘着风,在冷冽的夜空中飞射而出,它刺入了黑暗,而在那堆人群活动的地方,维持那片光明的一小堆明火忽然被几个移动着的战士的身形遮挡,西蒙神色一闪,他失去了自己弓箭的踪迹,他不清楚那支箭是否命中,年轻人重新放下了弓箭,在他的旁边,很多年轻的射手已经克服了最初的畏惧,他们有的竭力怒吼一声,像是在鼓舞自己亦或是给所有人壮胆一般,随手抄起一把武器就直接冲了上去,在单纯的勇气激励之下,就那么以单薄的血肉之躯冲入了专门吞噬血肉乃至灵魂的绞肉机之中,将生命彻底给予了旧神来进行裁决,西蒙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他又重新抓起弓箭,希望能够找到机会再次射出一箭,他发现自己似乎想把自己受伤当做一个借口而逃离最狂热也是最危险的近身战斗,这是为什么?
西蒙不禁想,他问自己,这是由于懦弱和惧怕么?毫无疑问,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他就否定了这一切,笑话,当然不是。
比起上战场杀人和送死,他似乎更对这一切感到一种厌倦,是的,就像是之前和巴伦提到的那种毫无目的毫无理由的厌倦,不过,至少西蒙的内心是有一些支撑着其目的的理由的,但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要躺下和休眠,但战场上杀戮和血腥所充斥的暴虐**又像是一种战号一样不断鼓舞着他向前进军,环境有时能够影响最为坚毅的心智,西蒙感觉非常疲劳。
他注意到整个战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些哥特兰人全部冲到了埃布尔的战阵之中,他们已经突破了最前线的防御!
这意味着埃布尔的最前排那些之前拿着盾的战士已经全部倒下亦或是溃散,接替他们抵抗的是前锋战阵之后的巨斧手和最为普通的维兰混装步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