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条消息,第二条也是许清朗发来的:
“赶不回来做饭了,晚饭自己解决。”
周泽默默地回复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但周老板的嘴角还是挂着笑意的,老头儿凉了,压抑在许清朗心头的乌云也终于散开。
曾几何时,
老许比自己还咸鱼,
毕竟,二十几套房在那里。
闲得无聊,开个面馆,混混日子,找找充实。
若不是那晚他师傅忽然出现,将他的头按在了浴桶里,可能这一年来,老许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不会那么拼,又是刻苦地钻研阵法,又是没日没夜地画符,还冒险封印了海神在自己体内。
换上了衣服,推开卫生间的门,周泽愣了一下,店里那边居然坐着四个年轻人,正围坐在茶几边,打牌。
莺莺从吧台后面走来,手里端着冷盘还有两壶黄酒,这些,自然是拿来招待客人的,而且是书店真正的客人。
白狐继续匍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超然物外。
老许和老道不在,书屋里的五个鬼差还都在扬州被抓着壮丁,书店里的人手一下子拮据了起来。
四个年轻人,死了还在赌博,也是没救了。
不过,
他们挺有钱的,
茶几上堆积着的冥钞,厚厚的好几叠,这让周老板的目光微微一跳。
“莺莺,等一下。”
周泽抬手示意莺莺先别去准备餐食,按照以前的流程走的话,这四个年轻人将吃喝一顿留下一点冥币而后就被投送进地狱。
但那只能赚那么一点点,再看看人家现在茶几上的那么多,周老板有些心动了。
都当上捕头了,还惦记着小鬼的那点钱,似乎有点掉价,但上次给阴司传信还得带冥钞,让周老板意识到,哪怕是在阴司衙门里,钱,也能通鬼。
再者,刚刚问莺莺了,店里账面上没什么钱了,老是靠自家女仆的钱过日子,当然很舒服啦!
但自己总得想办法弄点钱来,意思意思一下。
周泽走到那四个年轻人身边站着,
这四个人在炸金花,都是男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按照茶几上面额来算的话,应该是一百冥币一个底,算是玩儿得很大了。
只是,听这四个年轻人说话的口音,不像是通城的,更像是更北边的口音。
周泽猜测可能是最近附近一大片区域的捕头鬼差都被执法队征用了,导致一些想上门下地狱的鬼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只能走远路了吧。
周泽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也就十五六岁样子的大男孩,输得最多,他穿着一件彪马的运动服,每次都要和对家刚到最后,开牌后再输,然后又一次次地从兜里取出了一沓沓冥钞出来,继续玩。
这么有钱的鬼,
周老板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实,做鬼后是否有钱,一小部分取决于你受亲戚朋友的祭奠,但大部分还是取决于你自己以及你直系亲属这辈子所积攒下来的阴德高低。
生前积德,身后福荫,大体就是这个道理,而冥钞,只是这之中的具体媒介表现罢了。
这时,
似乎是终于留意到了站在旁边的周泽,
那个赢钱最多的黄毛青年忽然对周泽笑道:
“哥,一起来玩几把?”
身为一个鬼,喊捕头下来一起赌博,这胆儿,可真够肥的。
不过,
周老板还是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