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红妆看着眼前这个人,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心情。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吧,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先帝嫡子,从前先帝在时,他几乎是所有京中女子最向往的目标。
她能得此人青睐,不知道偷偷笑过多少回。
可惜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当初她有多想嫁进肃王府,如今她就有多不想嫁进肃王府。可当这个她爱过的男人这样子低声下气地求她时,她的心又软了。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肃王府呢?”她问权青禄。
“肃王府被烧了。”他告诉她,“就是你被扔到郊外的那天。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本王当晚就去找你了。”他拉过夜红妆的手,“不怕,烧了还能再建,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不怕。对了红妆,我问你个事,听说夜温言被人伏杀,这事儿是真是假?究竟是谁干的?”
夜红妆眯起眼,“我怎么知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心里还有她?”
这头,夜红妆跟权青禄二人闹个没完,将军府那边却异常的平静,甚至老夫人的福禄院儿还恢复了晨昏定省。
只是晨昏定省也没几个人,不过就是柳氏带着夜楚怜,和穆氏带着夜清眉。
夜连绵到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就是一见穆氏母女来了就闷闷地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瞅着下头坐着的这几个人,夜老夫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是不是哪步棋走错了?不然为何人口越过越少?明明一个多月以前还是人丁兴旺也门庭若市的一品将军府,如今却过得跟个破败的小庙没什么两样?
她看向夜楚怜,想起那日跟二儿子说的话,于是问道:“五丫头这几日可有学琴学舞?”
夜楚怜赶紧起身答话:“回祖母,孙女都学了。”
“恩。”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好学,没事不用总往这边跑,你只有把该学的学好了,才算是真正宽老身的心。另外,不只琴棋书画,还要多读书多识字。别总想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无才就无用,没有人会喜欢无用的女子。”
夜楚怜诚惶诚恐,这是打她记事以来,老夫人第一次一口气同她讲了这么多话。她有些激动,但也尽可能地劝着自己心态平和。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夜家权衡利弊下的表现,也是不得不选择她的无奈。但凡再有一个可以培养的嫡女,这种事都轮不到她。
她一再地谢过老夫人,谢得夜连绵愈发的沉了脸色。
明明她是嫡女,夜楚怜是庶女,可是为何祖母要跟夜楚怜说这样的话?为何能请先生教习夜楚怜,却扔下她不管?祖母真的不向着她吗?
不能,祖母把她从小带大,不可能不向着她。之所以她落得如今下场,都是被夜温言那个贱丫头给连累的。还有她那个娘,做什么不好,非得跟二叔一家死嗑,她怎么会有这种娘?
跟夜楚怜说完了话,老夫人又把目光往穆氏那处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