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都说出来了,她也没办法,只好又说:“在这里不太好吧?按说男女不同席,这屋里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呢!万一传出去,怕是对姑娘们的名声不好。”
臣云摆摆手,“不碍事儿,因为根本也没同席,这不是自己单人单桌呢么!跟宫里开宫宴一个样,不算坏了规矩。”
萧氏就没话说了,只好张罗下人去备膳。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当她把站在院子里的下人点派了之后,立即就有宫人跟上去,夜府仆人走到哪,皇宫宫人跟到哪,一个都没落下。
这让她有些心慌,只觉得这与监视无异。可为何要监视一品将军府?监视之后又要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她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抄家!
这想法让萧氏直冒冷汗,下意识地回身去看老夫人。而老夫人显然也看到了宫人跟上去监视的那一幕,心中想法与萧氏是一般无二。
可她二人谁都想不明白夜家究竟是犯了何大错,居然要到这种地步。而且就算要抄家,那也该是朝廷派人,为何来的是云臣和连时?这是……这是要报私仇吗?
老夫人站了起来,她决定试探:“君桃,老身腹痛。”
君桃立即领会她的意思,于是搀扶着她往后堂走。
女子一般说腹痛,那实际就是要上茅厕,云臣和连时再不讲理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去解决三急。于是他二人也没拦,只由连时发话,吩咐门口带来的一个宫人说:“你,跟着一起去。”
老夫人听了这话就一哆嗦,上茅厕都有人跟,难不成夜家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萧氏心更慌了,但她不死心,也决定效仿老夫人。于是眼珠一转,就说:“我也要回去更衣,午膳已经吩咐下去了,诸位慢等,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拉着丫鬟锦绣也往外走。
连时一挥手,立即又有一名宫人跟了上去。
夜景盛又炸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女子换衣怎可让男子跟去?”
连时一皱眉:“二老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哪来的男子?那跟上去的明明就是个太监!太监连宫里的主子娘娘都侍候得,怎么到你们家就不行了吗?你家二夫人莫不是比宫里的娘娘们还要尊贵?要这样的话这事儿可得进宫说道说道,先问问两宫太后甘不甘心居于人后!”
萧氏一听这话赶紧去拦夜景盛,让他千万别再说话了,然后再开口说:“误会,都是误会,二位大人千万别见怪,都是误会,我们怎么敢跟宫里的主子们比。”
连时冷哼一声,“那二夫人就快去吧!早去早回!”
萧氏的确是早去早回的,因为根本也不是想回去换衣裳,就是想离开这叙明堂透透气,再好好想想如果夜家真有大祸可该怎么办。她屋里还有不少东西,珠宝首饰也就罢了,主要是那些田庄地契,必须得想办法转移出去,绝不能跟着夜家一起都被抄没了。
可没想到有宫人跟着,更没想到宫人直接跟进了屋,与她之间就隔着一道厚屏风。她是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能匆匆换了身衣裳,就又回到了叙明堂。
萧氏回来时,老夫人也回来了,甚至还快了她一步。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透出的疑惑与惊慌。
夜景盛一双眼一直死瞪着云臣和连时,甚至在下人把简单的午膳端上来时,他还说了句:“多吃些,可别白来一趟。”
云臣就笑了,“夜二老爷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俩是来要饭的呢!”
连时也笑,“二老爷不必一副看不惯我们的样子,因为您就是看不惯我们,您也撵不走我们,更干不掉我们。那就不如心平气和地接受,省得自己生气遭罪。”
夜景盛气得呼哧呼哧的,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连时就说:“串门啊!”
“串门?”夜景盛来了劲儿,“串门就是私事,我们家有权不接待!”
云臣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夜家肯定是有这个权力的,毕竟如今夜圣王朝嘛,自然什么都是夜家说了算。是不是,女君陛下?”
老夫人眼瞅着云臣又冲自己行礼,又叫自己女君陛下,她真是一颗心脏都差点儿没被吓出来。当时就喝斥夜景盛:“住口!快快住口!二位是贵客,是上宾,且不可怠慢!”
夜景盛感觉自己要被气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