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点点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原谅他。只是有些事阴差阳错,我们表面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这事儿我一时没法同你细说,但是请姐姐一定相信我,你们不肯忘记的,我也无时无刻不在记着。咱们冤有头债有主,早晚有一天把该报的都报回来。”
夜清眉轻叹了声,“言儿,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我就是怕母亲会多想,所以才提醒你一下。毕竟比起我们,母亲心里的仇恨更深一些。”
“我知道。”她拍拍夜清眉的手背,“放心,那件事一定会有个说法的,该承担责任的人,也一定会把责任承担起来,母亲心里那口怨气我也会给她出气的机会。
至于刚刚六殿下同我说了什么……大姐姐,六殿下说他今日把夜红妆给带来了,就在府门外的马车里,等一会儿二房的人回来之后再带进来,交给我们处置。
姐,你看,这不是把仇人都给我们送上门了么,一个一个来,一个都跑不了。”
夜清眉听她这样说,下意识地就往府门外看,“说起来,这二房一家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去的那个庙比母亲的庙要远吗?母亲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们为何还不露面?”
“应该快了。”夜温言并不着急,端起清茶喝了两口,再看看穆氏正在同吕卫说话。
今日的穆氏同以往很不一样,除了对着大将军牌位说话时显得有些哀伤,其余时候就像是个旁观者,也像是个单纯过来帮着张罗宴席的人,清醒又冷静,行事从容得体。
再观老夫人,那真就像只大耗子一样,一双眼睛一直在人群中瞅来瞅去,瞅准了一个熟人就想去跟人家说话,可惜没有人搭理她。就连来的几个老将军的部下,对她的态度也只是能做到行礼问安,再多的就一点都没有体现了,甚至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夜清眉挽了夜温言的胳膊小声同她说话:“言儿,你今日究竟有何打算?”
夜温言摇摇头,“我其实并没有多少打算,大姐姐这话应该去问母亲,或许母亲是有些打算的。”她再看穆氏,越看越觉得今日的穆氏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像是在告别。
夜清眉也说:“我也担心,母亲今日状态不对劲,我起初以为是在庙里住的这些日子想通了什么,可后来又觉得她可能不是想通了,而是……”而是什么呢?她说不好,就觉得母亲整个人都跟从前不太一样,特别是提起亡夫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显得亲近了。
甚至母亲今日都没有再以夜大夫人自居,她几次听到母亲同人说话,发现若是遇着年长者,自称都是千秋。遇着平辈人,自称都是穆氏。这让她心里一直发慌,隐隐有些担心。
总觉得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可究竟是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