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电光火石的瞬间，叶知郁只觉得枪声响起，眼前疾风掠过，有一个高大的阴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温暖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她的脸正好埋进他的胸膛，然而她却是第一次在他的怀里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嘘，小郁……”这次，他终于再没有力气稳住声音，每一次都咬得好像要废极大的力气，“别哭，我现在……没办法……抱……你……”

终于，他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叶知郁脑袋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检查着他的伤口，“蠢，真蠢！哈哈哈！愚蠢至极！你们都求死，都求我！！哈哈哈！！！”

早在鬼面进来的时候，叶知郁就知道他们这次恐怕在劫难逃，千算万算，甚至准备了备用计划，她却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在这里。

是她害死了他……

……是她……

门外似乎传来了不寻常的躁动，叶知郁却恍然未觉，曲项天脸色苍白，看着伤口，鬼面的那一枪似乎是从后面直接射穿了肺部，出血并不多，可是这种呼吸被剥夺的死亡……该是多么痛苦。

“对不起……”她说得很慢，很轻，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你杀敌无数，却因为我，要死在这种地方……”

叶知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覆上他的脸颊，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因为肺部被贯穿，连咬字都艰难。

叶知郁并没有俯下身听他说话，好像那个在房间里笑得疯狂的男人也不存在般，在现在的世界，只有她和他。

“老公，不怕。”终于，她可以对他说这句话，“我既然把心给了你，就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你选择呆在哪里……”

曲项天似乎并不赞同，眉无力地拢了拢，却又松开，唇抖得厉害。

“你亲眼看着他死，哈哈哈！终于是我赢了！永远都会是我赢！哈哈哈哈！”

鬼面抬起手腕，最后一次对准叶知郁，后者仿佛能感受到身后死神已经站在不远处，那双看透尘世一切因果的空洞眼睛紧紧攫住了她。

叶知郁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大手，轻轻扯出一个笑容，眼中是某种类似于迎接的释然。

“下辈子，我还是不要再祸害你了。”她半开玩笑，分明在笑，冰凉的液体却还是砸在了他的脸上。

曲项天似乎想要用力，颈间的青筋乍现，双手微微抬起了些，最后却还是无力地垂下。

叶知郁看出了他的意图，轻轻拭去眼泪，如絮一般的吻轻轻沾上他的唇，依稀带着死亡的味道。

就这样吧……

既然没有绝对滴水不漏的计划，但直到最后都能跟他在一起的话……

“大嫂，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声音突然跃入叶知郁耳中，后者一愣，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听。

不可置信地猛然抬头，就看见了李美人脸上妖孽的笑容，正玩世不恭地站在那里，脚边上是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的鬼面。

“大嫂，回神，时间有限，我们先撤再说。”

李沉的话让叶知郁突然回神，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焦急道：“羽呢？快让他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