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琉璃瓦的屋顶折射下来,落在方子华的身上,衬了他那官袍,让人有些恍惚。
方子华沉声道:“皇上,臣也知道,污蔑大臣乃是大罪,更何况这人还是镇国公,可是,也正因为这人是镇国公,滋事体大,臣不得不替大魏考虑,此信还请皇上过目。”
夜微言拧眉,瞧着那信。
陈公公取了信,递给夜微言,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镇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大家是知道的,只是树大了,如今难免会招风,权势大了,自也会受人的弹劾与陷害。
陈公公悄悄打量着夜微言,见他神色凝重的开了信,便知道这件事情,怕是难了。
夜微言一目十行,将行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确定上面书的内容,猛的便将信给捏皱,顺手将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茶水淌了一地。
方子华忙道:“皇上息怒,臣起初也不敢相信,这梁大将军竟然就在七离的梁家寨,那梁辉竟然没有死,却瞒着朝廷报了身亡皇上,梁家这般所做所为,只怕早已经居心不轨了梁家寨屯兵七离,也只怕是与那兆国早有来往若是哪一日梁家寨联合兆国打进来,皇上,大魏危矣啊”
夜微言怒火攻心,斥骂道:“好个梁家好个镇国公朕真是瞎了眼,竟错信了他将他封为皇子之师,如今还将擎儿交给他来照顾,这就是口口声声自称忠心的镇国公给朕的回报吗这是打朕的脸”
夜微言将信扔在桌案上,整个人气得一只手扶在案上,面容里满是肃杀。
陈公公在一旁瞧着心惊胆战的,一旁的宫女吓得纷纷跪了地,不敢直视盛怒中的夜微言。
夜微言揉着眉心朝陈公公冷笑道:“陈公公,你看看朕最信任的镇国公如今竟这般背叛于朕,屯兵七离好大的胆子,如今将擎儿交给他,他莫不是想以此为要挟不成。”
陈公公原是想安抚夜微言,可是如今见他这般盛怒,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陈公公脑子转得飞快,也不知道镇国公知道不知道这个消息
若是不知道,可得赶紧寻人去通传一声才好。
这时吉安打外边进来,陈公公朝吉安挥了挥手:“你进来做什么外这候着去。”
吉安端了盘子进来,跪在地上将那碎了的茶盏捡进盘子里。
方子华见夜微言这般盛怒,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一半的效果了。
夜微言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如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梁家做出这种屯兵的事情出来
方子华决定再添了一把火,朝夜微言道:“皇上,万一镇国公到时候以小殿下来要挟皇上,只怕到时候就麻烦了镇国公如今权势过大,皇上还是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否则等镇国公反应过来了,到时必然会行谋逆之举啊,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夜微言一锤砸在桌案上,怒火冲天,整个人如同一个火一般:“朕就不该将擎儿交给他去照顾如今竟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依方爱卿之见此事应当如何为好”
陈公公在一旁揪着心,好几次想开口,都憋了回去。
吉安收拾着残片,一边听着这边的动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什么事情让夜微言生了这样大的气
吉安也是在宫外依稀里听到了镇国公三个字,想来又是这朝中有大臣想要污蔑镇国公的戏码吧,只是吉安没有想到,这夜微言会气得砸了茶盏。
这汝瓷茶碗可是皇上平日里最喜欢的了。
方子华朝夜微言道:“皇上依臣之见,应当尽快接回小殿下,待接到了小殿下,立即制住梁霄,以免梁霄的消息传到梁家寨里去,引起了梁家寨的人前来救人,这梁家的人对大魏的军队部署最是清楚,此事恐怕要尽快,否则,大魏危矣啊。”
夜微言拧眉,撑着桌面,整个人杀气腾腾的,一时间不知说何才好。
陈公公重新端了盏茶过来,搁在桌案上,轻声道:“皇上,这也不过就是一封信而已,虽然这信上说了梁家寨,可如今天下姓梁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这信,方大人想必也没有旁的证据呈上来,镇国公乃是朝中重臣,又岂能因为一封信而轻易定罪呢只怕也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