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必武推开他,翻身上了马,就着夜色出了军营,一旁的副将见状急道:“都愣着干什么?情况紧急,你们几个好生跟着!”
副将也是担心,若是梁霄跑到这儿来会对姜必武不利,于是安排了人一路护着。
姜必武成日醉熏熏的,副将见了他这个样子都觉得烦燥!
再这样下去到时若是耽误了正事,只怕更麻烦,他也得想个法子让这姜必武搞清楚当下的状况才是!
到时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那头的姜必武已经一路出了军营去了小镇子上。
小镇上入了夜也是人来人往,只是见姜必武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实在令人觉得害怕,一时间众人躲闪不及。
于正街的一处略偏些的角落里,红杏抱着阿离正看完大夫准备回村子里去,结果被对面冲过来的马儿吓了一跳,裹紧了斗篷,踉踉跄跄的朝着角落里挤。
姜必武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红杏,他心烦意乱,加上先前又饮了些酒,整个人暴躁不已,他到了原先的那家酒馆,一脚踹开了门边的椅子,朝小二吼道:“上酒!”
小二一眼就认出了姜必武,当即迎上前笑道:“大人,您稍等,小的马上送上来。”
姜必武照旧坐在窗边,待小二上了酒打开便是一顿猛灌,那酒入愁肠,却最是难以浇愁的。
红杏在不远处瞧着一碗一碗饮酒的姜必武心情很是复杂,她只默默的看着,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嘴里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来来往往的人各自脸上都扬溢着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感,却独独红杏一人抱着孩子在那路边的角落里默默的站着。
冷冽的风拍打着她的脸,她瞧得目不转睛。
许久不见姜必武了,姜必武颓废了许多,身上再不负当初成为七离掌权者时的气魄。
怀里的阿离伸出小手在空中虚晃着,红杏恐他冻着,便又将他的手塞进了襁褓里,低声道:“阿离,原是娘亲对不住你。”
阿离眨着眼睛,瞧着红杏忽的便笑了。
那双水灵的眼,像极了红杏初见姜必武的时候。
那时的姜必武见她时,也有一双满心欢喜的眼,那般温情,那般柔和,让红杏一度觉得,那是世间最好的了。
她擦了擦眼睛,瞧着阿离便又觉得对不住他。
姜必武喝得醉时总觉得有人在瞧着他,于是便往窗外瞧了一眼,那一眼让姜必武有些恍惚。
他似乎瞧见红杏就站在窗外大道的暗处,用一种令人心生怜悯的目光瞧着他,那样的目光令他一颗心生生的被揪了起来。
他几乎是同一时便起了身,踉踉跄跄的朝着外头奔去,边走边唤道:“红杏!红杏,是你吗?”
他将上菜的小二推倒在地,跑出去他看到的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随行而来的人狐疑道:“大人,你这是在找什么?”
姜必武退了两步,苦笑道:“红杏……你当真就这样狠心!连醉了也不愿见我一面了……”
红杏躲在暗处转弯的角落里,抱着阿离屏息不敢作声,她垂眸,瞧着眨眼睛的阿离,心如刀割。
阿离还有余毒在身,整个人成日里不是睡着就是瞧着她!
好在有沐阮公子的药吊着,这若是没有了那些药,红杏几乎要以为这孩子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