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斐皱眉道:“两人都过分了些。这女子也是,遇到无赖打一顿就可以了,何必要破人的相?”
欧四少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她过了些。满大街骑着马走,脾气糟糕也就算了,收拾无赖也应该,不过太不知轻重,心思也确实有点毒。”不论是谁,被破了相都不是能接受的事情。
见二人都说自己是无赖,阿恪不满地嚷道:“我不是无赖。”
木斐笑着说:“你满大街追着人家姑娘跑,不是无赖是什么?做了无赖又做小人,趁人不注意偷袭人家,实在是令人鄙视。如果当时不是你四哥刚好从那里经过,替你受了过,你恐怕早被她爹夏老爷给砸成猪头了,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阿恪“切”了一声:“一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胖子罢了,他就是来,我也不怕他的。”
木斐与欧四少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爱面子说硬话,他就忘了自己当初看见夏瑞熙晕了过去以后,拉着欧四少直流泪,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了。
欧四少装作后怕的虚抹了把汗:“阿恪,你是不知道,这位夏世叔啊,眼睛一瞪像罗刹,我看见过他揍唐二,又骂又踢,唐二被他打得满街跑,直喊爷爷饶命,西京这些世家中,我就没见过他这样能打能骂,转脸又一本正经的。”
唐二是西京城里的一霸,装疯卖傻,无脸无皮,缠人耍泼的功夫一流,有好些世家子弟都曾吃过他的亏,又拿他没法子。阿恪听说这样一个人物都被夏老爷打得满街跑着叫爷爷,不由有些向往,又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难怪他女儿像个母夜叉,又毒又辣。我不吃了,我去逛逛,你们快吃啊,吃完好走路。”他得意地晃晃高大健壮的身体:“我们今晚一定赶到万佛寺啊,到时候我头天晚上不睡觉,就在那大殿门口守着,门一开我就冲进去,我就不信有谁能挤得过我去。这头炷香,我烧定了!”
等他走了以后,木斐道:“青谨,这次是在京城,你可得把阿恪看好了,不要让他惹祸。这头炷香能烧着固然好,但如果也遇上个和他一样不服输的,难道还和人家打呀?说起来,你为何要这么远带他来烧香?你不是相信这个的人啊?”
欧四少道:“这还不是因为上次那事儿吗?经过上次那事,他想去西域,想出人头地,想去寻自己的根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不知他从哪里听说这里的佛祖特别灵,只要烧了这头炷香,心中的愿望就能达成。所以便求我带他来,我其他方面不能帮他,只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木斐正色道:“上次伤了夏二那事儿说来多是阿恪的错,你为何还要包庇纵容他,该给他些教训才是,否则以后还会闯祸。你还能护他一辈子?”
欧四少道:“我知道你说得有理,可我不管他谁管他?那天如果我不管他,不等夏世叔动手,我爷爷先就会把他给打个半死再赶出去,那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他本性并不坏,他之所以会和夏二结仇,表面原因是他顽劣,看上那匹西域马,实际上却是因为我爷爷他们对他的极度不公,你知道他有多可怜的。”
木斐一时沉默下来。作为欧青谨最好的朋友,他也得到了阿恪的信任和喜爱,少年把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和委屈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阿恪是这样告诉他的:“我的存在是欧家最深的耻辱和痛苦。除了四哥,他们都希望我死掉才好,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定会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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