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常识,即便是这些秀才书生,也在听了之后明白过来。而这么一来,众人再看向孔涟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猜疑了,更有几名书生忍不住在边上窃窃私语起来,显然是相信了陆缜的这一推断。
“孔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证据确凿,你还不肯认罪么?”陆缜再度低喝一声,威严非凡。
孔涟的心已掉到了谷底,身子更抖得如风中的一片落叶。他是真没想到,自以为精妙的嫁祸之局居然是如此的漏洞百出,对方只用了半日时间,就把一切真相给勘破了,而且还找到了如此实证。
这让他不觉想起了大公子以往劝诫自己的一段话:“你为人确实聪慧,但却过于自负,总不把对手当回事儿。如此,若是对上寻常敌人或许不是问题,可要是碰上真正的对手,就可能变得眼高手低,反落了下乘。此性不改,你将来终会反受其累!”
当时,他还不理解这番评断,现在才知道这果然是自己的弱点所在。只可惜,现在才明白却已经太迟了。
但他依然不肯就这么就范,哪怕已被逼入了死角,却还要再做最后的挣扎:“抚台大人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只拿这么一只死去的虫子就硬要诬我为凶手就实在太儿戏了些。这府学之中到处都可能有虫子,我的鞋上不小心踩到了也有可能,却未必就是你们在墙边找到的那一只!”
这倒确实是个尚可一驳的说法。要是换在后世,这事就不再是问题了,因为只要两相对照,拿DNA一对,就能查证这两个半只的虫子是不是同一只。可如今这大明朝,可是没法得出这样的验证的。
看到陆缜闻言脸色微变,孔涟又接着挤兑道:“大人刚才便口口声声说要拿物证断案而非要臆断,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光一只虫子,怎能就当了证据?”
众人一听,都不觉为陆缜感到为难起来。虽然这堂上的多半之人都已确信孔涟就是凶手,可除了这些之外,似乎是真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了。而陆缜又因为刚才把话说得过满,竟无法强行定其之罪。
不料陆缜此时却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你道本官只有这一点证据么?”
刚刚才生出一丝侥幸的孔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咯噔一下:“还有什么证据?”同时脑子里转得飞快,想着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疏忽的地方。可怎么想,也想不起哪里有问题了。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陆缜的目光盯住了他的面门:“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你曾做下过恶事,自然就难免会留有痕迹。你自以为拿棉被闷死苏穆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证据,却不知其实这证据早就留在你身上了,那是你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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