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后,寒意更浓,尤其是在过了长江,离开江南地界后,连风都比南方要冷上许多,刮在人的脸上都锋锐的刀片掠过一般,叫人生疼。
官道上的行人虽然依旧往来不息,但多数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抵御寒风,更多有条件的人则钻进了马车之中,省去了风吹雨打的苦处。
在这些马车之中,有一辆极其普通,从外看不出半点异样大车里,此刻就坐着陆缜和四名年轻的女子,而他们车厢外头,打扮成车夫模样,不断驱赶着两匹驽马向前的,则正是林烈和清格勒。
这是他们离开苏州后的二十天,人也已进入了河南地界,离着山西也不过半来个月的日程而已了。
早在从苏州离开时,陆缜就已料到了漕帮之人不会放过自己。毕竟这次自己可算是坏了漕帮的大事了,不但将他们在苏州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且顺带着挑开了他们与朝廷之间的矛盾,接下来光是弥补与官府间的关系,就足够漕帮忙活的,而且他们一定会付出极其巨大的代价。
既然明知道已将对方往死里得罪,而运河又算是漕帮的主场,陆缜当然不可能还一头撞上去,那就跟寻死没什么分别了。
但即便是走陆路,其实也不是太安全,毕竟漕帮乃是如今天下帮会中势力最大的一支,他们的触手可不光只在运河及其沿岸,就是内陆城市,也都有他们可利用的关系和人脉,只要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并打定主意要对自己下手,陆缜依然是极其危险的。
何况,他的敌人还不止于一个漕帮。
白莲教在他从杭州去苏州时就曾有心袭击,而且于谦这事又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即便这次失利需要蛰伏,恐怕他们也不会介意找个机会在半道上对陆缜下手。
另外,则还有东厂和锦衣卫。他和王振之间的恩怨瓜葛,在有心人眼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王振无心派人来刺杀自己,光是那些想要借此讨好如今权势熏天王公公的人,也不会错过机会的。
所以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对陆缜来说都不是一件安全可靠的事情。
在一番筹谋之后,陆缜便定下了眼前这个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策略来。
当从苏州启程时,他是当了所有人的面登上的客船,他相信混在周围的漕帮,以及其他敌对势力之人一定会尽快把这一消息传递出去。
为了让事情显得更加逼真,他还乘船往北行了几程,并在船上露过几面。
可是,等到确信消息已经放出去后,陆缜便用上了金蝉脱壳的手段,某夜趁着黑暗,从那艘租来的客船上下去,然后上岸,并和早等在岸边,准备好一切的林烈汇合,乔装之后循陆路往北。
至于那艘客船,陆缜不但给了钱,而且还以官员的身份勒令船夫必须继续沿着运河向北,从而把所有欲对其不利之人给吸引在水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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