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节奏慢,其实不过是美丽的错觉,时光的脚步从不停留,忽忽悠悠两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布凡彻底混成了水利局清水衙门的边缘人。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边缘人也有边缘人的圈子,水利局科室里面有几个技术人员和他交往甚密,水文勘测队里面也有几个年轻小子对他惟命是从。
十二月中,大雪纷飞,五六个边缘人凑在一起,弄了两只烤全羊,闲得无事聊天打屁的时候,说起了这多年南方经济一片大好北方经济不景气的遭心事,有人提起了曾经兴旺一时的毛纺厂和齿轮厂。
水纹队一个叫巴根的伙计嘟囔着说道:“甭提什么毛纺厂齿轮厂了,狗日的贪官把厂子弄破产一走了之,换个地方照样当官儿,这些年,这类事还少吗?咱就一平民百姓,又不是纪检委的,说那个有啥用?”
“巴根!哪那么多屁话!”一旁翻弄着烤全羊的张建国喝斥了一句,继续道:“俗话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国家那么大,总少不了害群之马,你当上面大头想做事就那么容易?不懂就别乱说!牢骚话只能当屁处理!”
张建国四十多岁,是水利局的老资格技术人,只不过性格耿直的他同样不受人待见,就因为他这直筒子脾气。
因为彼此都了解,巴根也不生气,瓮声瓮气的辩驳道:“老张你说的好像自己是市长似的……上面大头做事怎么不容易?想收拾贪官,还不就一句话的事?”
“盘子都给我,肉好了!”张建国却懒得解答这种问题,停手不再摇动烤全羊身上穿着的手柄,拿起一把腿叉子开始从上面削肉。
说着话,另外一边烤架上的全羊也差不多了,一张三米长的矮桌子被放平了,布凡和几个在一旁等着吃的也纷纷忙碌起来,递盘子的递盘子,倒酒的倒酒,几碟子花生米之类的毛菜也摆上了桌面。
他们这聚会的地方,原本是本地自来水厂的一间空置的旧仓库,占地足有数百平米,房顶最高处甚至有小二十米,被他们这一堆人借来做活动据点,眼下又是大冬天,更没人管这些杂事。
几个人也不分什么主次,围着桌子盘腿坐在了地毯上——靠近牧区的城市好多都这样,没人在意什么民族之类的,随意就好。
几只酒坛子拿了上来,揭开坛口的封盖,各自斟了一大碗,几个人之间也不用什么划拳行酒令之类的把戏,一人灌了两口,各自拿着腿叉子在盘子里插肉吃。
“啧!”坐在布凡身旁的拉克申最先喝光了碗里的酒,扯过身旁的酒坛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感叹道:“最近两年商场里的瓶装酒都不能喝了,全是化学添加剂勾兑的!哎,还不如这村子里私酿的小窖,醇香不说,还不上头!”
众人里头,喝酒最凶的就是这个拉克申,身材与他的名字一样,比布凡还要来得魁梧粗壮,不过因为喝酒多和锻炼方法的缘故,这个蒙古汉子有个不小的大肚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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