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价还价?”勇哥笑笑,眼里闪过残忍的光,“好啊,我最擅长了。”
他从腰后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地打开,而后缓缓站起身,走到江枫面前,弯下腰揉了揉江枫的头发。
他突然伸手割断了江枫身上的绳子,后面的两个马仔马上领会,过来一左一右架起了江枫,按在车床上。
黄毛掰过江枫的一只手,死死按住。
勇哥把玩着刀,“你不是想讲价吗?可以,你儿子一根手指就抵二十万,你可以一分钱都不花,但是你儿子的两只手就送给我了,怎么样,够公道吧?”
江明运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左右挣扎着,却根本挣不脱,绳子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你等等,我可以给你钱。”
勇哥的刀停在江枫面前,江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甚至能闻到那把刀上的血腥味。
那是一把杀过人的刀。
“想通了?”勇哥扭头看着江明运,依然在笑,可是笑容与之前大不相同,让人毛骨悚然,像是一头准备磨牙吮血的狼。
“但是我暂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把车抵给你,我账上还有七十万,都给你,你别动我儿子。”江明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江枫看着老爸焦急而又卑微的样子,突然很心酸,从小到大,他和老爸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因为工作的缘故,老爸很少回家,和妈妈离婚之后江枫就更难见到他了,偶尔见面,老爸也很少露出笑容,更别提能陪陪他了,所以在江枫心里一直对老爸有所敬畏,觉得老爸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直到和他喝了酒,或许老爸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吧,所以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自己也是头一次知道一直铁面无私,凛然不可侵犯的老爸也有脆弱的一面。
其实还是个普通男人啊,江枫心里苦笑,在自己儿子和公司下属面前总是板着脸一副威严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一张面具,只是这张面具带久了,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了吧?
如今这张不堪一击的面具被无情的撕碎了,那个无助而又脆弱的男人**裸的暴露出来,但是无所谓了,如果说这张面具是为了保护江明运自己不可侵犯的尊严,那么现在有更需要他保护的东西了,为了保护这个东西,他可以不要尊严。
江枫想到这,吸了吸鼻子,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涌出来。
勇哥抓着自己的小平头,“车?哪来的车?你们见过他的车吗?”他扭头看向身后一众马仔。
那些人讪笑着摇摇头。
“老哥,你他妈的逗我啊。”勇哥几步走上来,一脚踹在江明运脸上。
江明运歪着头,嘴角流出一丝血。
“我**!”江枫突然大喊一声,奋力挣扎起来,按着他的两人没想到他敢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江枫挣脱了。
江枫脚步踉跄着朝勇哥扑过去,勇哥看着他,转身一个侧踹,江枫本就重心不稳,加上这一脚力道极大,江枫就像是一个破沙包一样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咳嗽着,嘴里还在骂,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刚刚坐起来,额头就抵上一个东西。
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那是一把枪!
“那么急着想死吗?”勇哥轻轻的问,他收回枪,两个马仔冲上来围着江枫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江枫抱着头,从人群中的缝隙看出去,江明运头发凌乱,脸上一片青紫,此时已经红了眼,像要吃人一般的架势。
江枫感觉喉咙里梗着什么东西似的,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整个包裹住了,那些雨点一般的拳脚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痛了,或者说,和心里的痛相比,那些简直不值一提了。
真痛啊,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连跳动都没了力气。
很奇怪,他一点也不恨这些人,反倒是恨自己,恨自己懦弱又无力。
原来自己一直是个废柴啊,在学校被老师骂,还要忍受别人的冷眼,这么多年只交了一个朋友如今又下落不明,明明想要保护所有人最后发现其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真失败啊。
那些踢打停下了,江枫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屋里唯一的那盏灯,昏黄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飞虫围着灯不停的撞击着,仿佛不知疲倦。
“别打了,我,我给你钱。”江明运喘着粗气,眼底一片潮湿。
“你还有钱?”
“我,我可以借。”
“早说啊,”勇哥点着一支烟,“既然能借就别那么小气了。”他吸了一口,然后把香烟塞到江明运嘴里,“刚才兄弟着急了,老哥别介意,抽根烟消消火。”
“我给你两百万,前提是你不能动我儿子。”
“好说好说,”勇哥满口答应,“不过……”
他话锋一转,“咱们刚才说好的两百万只是买你儿子两只手的吧?”
江明运睁大眼睛,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儿子裤裆里那玩意值多少钱?”勇哥慢慢扬起嘴角,最后放声大笑。
“你反悔!”
“我怎么反悔了?你自己没听清交易的条件吧?”勇哥的刀尖慢慢划过江枫的下身,“还是说,你当我不敢?”
“呦,哥几个玩什么呢,过家家?”
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