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得小弥有次指着那拉灯绳,
“灯和线都是她走的,我就说了一句‘天儿太冷了,懒得下床关灯’……”小弥当时停顿了好久,后来童年才体会到小弥那是感动着,你一句话,一个人就能默默为你付出若此……所以,这也是之后小弥痛苦的深源,童年也能理解小弥失去冬灰后那种极致的悔意,到底在他们本能很美好相处的一段时光里,小弥还是亏欠了冬灰,无论如何,他都是没有足够地珍惜她……
童年带着些伤感,
他这次愿意帮成着对冬灰做这件事,也是因为成着保证这不是害冬灰,但是具体原因确实不便细说,待到有结果,会向他说明。这点,童年还是相信成着的,毕竟他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童年语态轻松,“这件琉璃樽清淡,调配浓烈感觉的装里头,反差出来了,反倒好看。”
孟永明,冬灰都赞同点点头。
男孩儿手非常漂亮,
调配时,无论是手势、神态,都有种超脱他年纪的悠然享受,
他以朗姆酒为主料,新鲜的莱姆汁30毫升、薄荷叶6片、小青柠2个、糖浆20毫升、白色兰姆酒60毫升、冰块6块、苏打水50ml……嗯,冬灰细致看着学呢,
出来的效果很好,但是,并没有他所说的“浓烈感”呀,
男孩儿将装在特制杯斗里的酒端起来,递到冬灰面前,
“它叫拉莫尔,看过‘玛戈皇后’么,”
冬灰点头,
男孩儿微笑着继续说,
“是的,它就是玛戈的拉莫尔。《红与黑》里,拉莫尔侯爵小姐颇以死在断头台上的祖先拉莫尔伯爵而骄傲,因为他死后,他的情妇玛戈竟将他的头颅珍藏起来作为纪念。而拉莫尔小姐就是仿效玛戈,保存了于连的首级。现在你看着它清淡,”男孩儿端起杯斗目视,酒波的折射照应着他的眼神十分魔幻,“那是因为确实还缺一道工序,”眼神挪至冬灰,“血。你有胆子喝出它的原汁原味儿么,掺了你的血,它就是你的拉莫尔了……”
残阳静静看着,
男孩儿撩妹把戏尽收眼底,
也不动声色,直至此刻,他也明白他身旁的女孩儿哪是这种小伎俩就能撩得动的?反倒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却,这份“大度”就着实叫成着的目的达到了,
成着要的就是冬灰的血!
为什么?验DNA呀。
经过一番缜密细查,了解到孟作霖确有一女,年少即被送往加拿大学习美术。无论从时间点还是年少照片比对,都和孟永明所说符合。
但是成着还是不放心,
唯一能证明血缘关系的就是验DNA了,
最靠谱的,就是拿冬灰的血和她比对一下,是否亲缘,一目了然……
面对男孩儿的花样,冬灰确实游刃有余,
她喜欢这种情调,自然表现大方,
还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冬灰抬起左手,没说多用劲儿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然后,态度惬然,
手指凑到杯斗特质的管口,一滴,两滴……
艳红之血顺着管口岩壁流进酒内,着实染成一道十分艳美的流线,渐渐,又濡染成花,十分靡魅,
童年,成着,都注视着杯沿那一点点艳红残余,心中稍定,这点足够了……
就在冬灰欣然要接过自己血染红的‘拉莫尔’尝尝,经他这么一说,好不好喝倒在其次,主要在意味上了,
却,
这时候,残阳捉住了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率先喝下了一口……
拉莫尔,
玛戈的拉莫尔,头颅在她手中怀抱,
拉莫尔的于连,头颅也在她指尖双捧,
冬灰,
谁又是你的拉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