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光一连三问,祖师箓中跃出两尊被佛法度化的“神将”,着甲执锏,一副要将这和尚给就地正法的姿势。
“师兄,咱们要来祸事了!”和尚赶忙抢先的说道:“那游将虽未自报家门,但此处的日夜游神一个是朱温,一个是觉光和尚。
他们都有自己的正副游将,而觉光和尚素日同咱们这一派系弟子亲善,如何会针对于我们,只有可能是出自那位.”
“闭嘴!”
智光呵斥的道。
“素日亲善未必一直亲善,值此之际没有谁的立场是一直稳固的。”
“师兄你是什么意思?”
和尚有些发懵,顾不得对面前两尊由厉鬼度化来的“神将”的恐惧,惊声的道:“难道师兄真准备交出寺中供奉之位,可寺中师叔宿老们不会答应。”“看看!”
智光从榻上的纸张中抽出那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张,递到了和尚的面前。
和尚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文字不多,可每一个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听和尚涩声的念道:“私调阴军,擅遣鬼将,阖寺当诛。”
这纸张显然是出自那位金童,当真是狠辣的心肠。
“不对,师傅召兵遣将是通过祖师箓上报北阴地府,此等手续合乎规定,他奈何不得。”
“手续合规不代表结果合规,师傅召兵遣将的目的是人尽皆知,那是为了对付金童,为了铲除同门弟子,不过大家碍于师傅在此方中的声势,从而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一旦他上报山上,真君上府的道士调查下来,合山方的师叔宿老还能以不知内情遮掩过去,可咱们这些一直在师傅身边,听候调遣的如何躲过。
不怕师弟笑话,我这副残躯拖着,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连死的不安宁。毕竟对我们而言,死了不是一切的结束啊!”
下首的和尚听了这话瞬间丧气,拿着那薄薄的纸张,陷入两难之中。
智光师兄的话没错,金童要报复往昔仇怨,第一批倒霉的绝对是他们这些在兰荫方,在法严别院中的四悲云寺弟子。
一想到后几日还要被拘去阴山剑树上受刑,和尚顿时涕泗横流。
“师兄,死不得,活不得,如何是好?”
“来,来,来。”
智光收了祖师箓,躺在了榻上,伸着那残缺手臂,将和尚唤至身前,耳语的道:“净远,你速去合山方,赶回寺内,将慧定师弟也一同带回去。
让慧定好好同他的师傅济海师太说说咱们的情况,请她老人家莫要再逞口舌之利,毁坏金童名声,图谋报复,咱们许多人的命还在金童眼皮底下搁着呢!”
“师兄糊涂,济海师太那是何等的冲动性子,她同已故的素罗师傅是师兄妹,情分已是百多年,寺中宿老中唯她对金童的报复心最重。
就算慧定师弟是她爱徒,可要是敢在这事上置评,怕是在师太那里讨不了好。”
智光扯下头上的罩子,露出那恐怖的,烧焦的面容,低声的道:“那就让慧定杀了她,我们对付不了金童,还对付不了一个即将圆寂,肉身衰朽的济海师太。”
净远和尚合十的道:“我明白了,我会让慧定有所准备。”
“让大家多去慧定那里谈一谈心,那孩子和许多师兄弟们都是在师傅生前的一道敕令下,从合山方四悲云寺赶来这里。
我这个代任主持得保留寺中的火种,哪怕是忍辱负重,万劫不复,也要保留咱们这一批有生力量。”
“师兄大义,佛法得兆。”
净远和尚跪在榻前,掩面而泣的道:“我这便送慧定师弟下阴山一遭,让他受刑一番,好知晓咱们这些人的苦处。”
智光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净远一眼,而后笑道:“好师弟,有心了,我亲自来办这事。”
在送走净远师弟,智光即刻请来了鼠四、钱庚,在二者的安排之下,将印台山中的季明请了过来,智光当面吐露了一切安排。
在季明面前,智光异常温顺的道:“我虽有祖师箓,但寺中一众师叔宿老盯着,难以一言而决,所以要请金童相助一二。”
季明有些佩服智光,自己才开始施加压力,对方就顺坡下驴的借他的压力来促成大事。
借着自己这股压力,智光不仅可以将兰荫方中的四悲云寺弟子紧紧的团结在身边,还有借口去处理济海师太,若真让他办成,震慑寺中宿老,他这个主持便名副其实了。
“我当恶人没问题。”
季明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智光,说道:“只是我得见一见那样东西!”
“哪哪样东西?”
“岁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