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了瘋,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就象……從前看見漂亮女孩時的反應,不……更過分,我從沒有在哪個女孩面前如此失態過,於是我開始對那個傢伙刻意冷淡而對其他人熱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這種瘋狂的症狀。但每當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我都會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窺視他,然後在獨自的空間裏慢慢回味每一個關於他的細節,我在短短的時間裏變得要麼極端沈默,要麼過分喧嘩。
小川和他都很聰明,當然發現我不對勁,小川不止一次偷偷問我是不是還在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兒,而他也不止一次當面堵我:“有什麼話把它說開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能說什麼?我能做什麼?在想了又想之後我告訴他們:“我沒事兒,就是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唄……過兩天就好了。”
我對自己,也是這樣說——過幾天就好了,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這樣!你要跟以前一樣,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發瘋了!就算是裝,你也得裝下去!
偽裝,對我來說應該不算太難,只要心跳的聲音不被聽見,臉紅也漸漸可以克制住,在那麼多朋友中間我努力回復了表面的開朗,開玩笑、說髒話都是一如繼往,遇到要幹架的事兒倒比從前更勇猛,在那些時刻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不正常。面對他時,我極力穩住自己的眼神不讓它飄移,說話的聲音也控制得平靜自若,儘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滲著汗。
這簡直是一場艱難的戰爭,唯一的敵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覺之前我都會對自己進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後小小的放自己一馬,花上一點點時間回想那個人的聲音、動作、神態……
在學校冬季的運動會上,我沒有報名參加我一貫擅長的短跑,而是選擇了平時連練習都不願參加的三千米長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我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朋友們都問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著回答他們:“是啊,你們想不想陪我?”
賽前的練習跑是那麼漫長,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給的特權不上早自習,在微朦的天色中跑過好幾條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難、神智迷糊、全身虛脫,沒有耐力的身體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獲得了一種麻木的安寧。小川曠了兩次課陪跑,最後都被我遠遠的甩在後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著輛單車跟在我旁邊,一路上騷擾聲不絕於耳:“你還真他媽有病……休息一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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