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呵呵……其实所谓的化毒厨艺,根本没有什么玄奥可言。”张倩椒噗哧一口笑:“我相信[食物相克]的道理你们应该总听说过吧?比如说柿子和螃蟹不能同吃……”
“听说过,柿子里有鞣酸,而螃蟹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两者如果同时食用,就会在胃中形成不能溶解的块状物——鞣酸蛋白,这就是所谓的[柿团症]……当然,从中医角度来看,柿子和螃蟹都是寒凉之物,两者同食就是寒上加寒,不中毒才怪……”细君听的一头雾水:“椒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两种无害的食物能混合出毒性,我们当然也能通过[食物相克]的法子,中和剧毒动植物体内的毒素,使之成为可口无害的美味。”张倩椒竖起了手中的毒蕈串子:“看见没有,这串毒蕈分别由[猩红水蘑]和[蛇纹黄花菇]组成,经过烧烤之后,两种毒菌里溢流出的汁液混合在一起,就会互相中和掉各自原有的毒素!”
“原来是[以毒攻毒]。”官静恍然大悟。
说罢拍了拍腰间的登山水壶,张倩椒一脸得色:“今天我到姑射山,有一半目的就是冲着[猴儿噌]来的。”
“原来如此,刚刚我还担心你没撒盐,这串毒蘑会淡而无味呢……”官静佩服死了:“没想到用一个[猴儿噌]就全齐活了。”
“那你的盐呢?你做烧烤的盐又是从哪儿找来的?别告诉我是草木灰透析的,那不可能搜集到多少盐。”张倩椒撕扯下了一片鸡肉,脸色忽然一变,用指头再次触碰了一下烤鸡的鸡皮,抬头看住了官静:“怎么会是脆皮鸡?你哪来的脆皮水?”
“用饴糖、蛋清抹在鸡身上先风干,然后再烤制,只要控制好火候,自然就会有脆皮效果。”
“哪来的饴糖和蛋清?”
“找了个野蜂窝,搞到一点蜂蜜,崖壁上有燕子窝,燕蛋里有的是蛋清。”
“漂亮的构思,手艺也过硬,简单的猎物愣是被你整治出了花样,算上刚刚的血旺雕刻,你倒是一点都没浪费。”张倩椒尝了一口烤鸡肉,连连点头:“味道不错,鸡身里塞着的花椒叶不但除去了腥味,还引申出了混合香型,咸味也恰当好处,呵呵,说说,你到底从哪来搞来的盐?”
“燕子粪里找的,崖壁下的燕子粪积聚的很多,上面有结晶盐,用竹筒简单蒸馏一遍就能用。”官静的回答让张倩椒陷入了呆滞和石化。
刘细君在一旁笑的打跌,他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你个天杀的小坏蛋!”苗家帕黛一声惨叫,狼狈地从嘴中呸呸呸吐出刚刚还盛赞不已的美味脆皮烤鸡。
“椒姐,你的表现有点过激了吧?难道大粪浇的蔬菜和稻米你没吃过?结晶盐是很干净的!”官静不耐烦地扯过了烤野鸡,劈手一把掰开:“你先别忙着翻脸,好好看看里面……”
烤野鸡原来并非是单单纯纯的烤野鸡。
野鸡腹内藏着一只鹧鸪,而鹧鸪的腹内又藏着一只禾花雀,三只禽鸟都没有骨头,只有香喷喷的净肉。
“你袭改了[三套鸭]的做法?变炖为烤?”张倩椒愣住了:“晕!我怎么走眼了,天哪,我居然没能看出来?”
“野鸡、鹧鸪、麻雀都经过了整料出骨,然后再按肢体比率一层层套压好,所以光看外表,野鸡的身体各部位勉强还算饱满。”官静耸耸肩膀:“或许是您没注意的缘故,因为比较赶时间,原料也不尽如我意,这个[三套禽]只要仔细看绝对能看出端倪。”
“好样的,你的刀功看来不是一般的强,整料出骨想瞒过我的眼睛,没你说的这么轻易。”张倩椒把烤野鸡丢给了虎视眈眈的细君,咬着嘴唇上上下下审视着官静:“你个小坏蛋,我不过去林子里转了个来回,你就弄出了这么大花样!这局是我输了,光有解掉毒性的毒蘑菇,却没有在烧烤上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技艺,这是我的失策,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敢当。”官静笑道:“大姐的神乎其技也让我既是钦佩又很羡慕。”
这一次他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张倩椒的甜美口音,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摸了摸正趴卧在地上打盹的鹈鹕的毛茸茸脑袋——鹈鹕的块头太巨大了,刚刚张倩椒没把它带进密林,这也给了官静一个投机取巧的机会。用来做“三套禽”的野鸡、鹧鸪和禾花雀都不是细君和他打下来的,而是官静利用拟声,骗的这只傻乎乎的巨鸟搏击长空免费充当了一次打手。
谁说鹈鹕只能猎鱼?
以这种巨鸟的块头,只要是训练有素,让它去猎捕人类都没有问题!
这一回,轮到张倩椒无话可说了。
神秘莫测?这个词拿来形容官静同样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