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康彦来找徐生洲可不止这点事儿。
等徐生洲消化完前面的消息,陈康彦才又说道:“徐校长自接手学校以来,先是推动学科建设,紧接着又鼓励老师开展研究、发表论文,还改组编辑部,举办高规格的学术会议,自己更是率先垂范,发表了不少高质量的论文。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想以科研立校、学术立校吧?”
徐生洲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知音,当即回应道:“陈校长您说得没错!虽然咱们学校是寒门出身,不入品第,但却要心怀天下,志在四海。纵然最后劳而无功,但我想,只要咱们劳了,即便无功,也可无愧!”
陈康彦道:“只要勤勤恳恳付出,就会有沉甸甸的收获。像咱们学校自徐校长接手这一年多来,科研成果的产出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较过去三四十年的发展有天壤之别。假以时日,必定会取得更丰硕、更璀璨的成果!”
徐生洲冲他一抱拳:“民办高校发,不敢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至少在民办专科院校最近这些年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咱们算是一炮而红。这还要感谢陈校长做出的卓绝贡献!”
陈康彦笑着摆摆手:“这篇论文纯粹是靠运气捡到的,跟我关系不大。真要把学校的科研能力提升上去,就不能只靠运气,还要靠实力!以前我听很多人说,文科发展要靠历史积淀,靠一代人一代人薪火相传,才能垒起一座巍峨的学术殿堂;理工科发展要靠历史机遇,靠领头人抓住关键节点关键问题,才能取得标志性的成果。现在从咱们学校实际发展来看,却不是这样!”
“哦?此话怎讲?”徐生洲顺势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
陈康彦点点手指表示谢过:“说文科靠历史积淀?可咱们有了正本,马上就搅动一池春水,成为全国文史学界关注的重点,相信很快也会成为学术重镇。说理科靠历史机遇?咱们真要开展科研的时候,发现没有资料、没有设备、没有人员,什么都靠临时招聘,凑成草台班子,仅仅是熟悉磨合,就需要一年半载。谁说不需要历史积淀?”
徐生洲大有同感:“创业艰难百战多!白手起家,实现从0到1的跨越,确实是巨大的考验,也需要巨大的勇气。但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所以,只有现在开始努力,十年后才不会继续感叹创业艰难。”
陈康彦道:“今天我来,就是想和徐校长商量现在种树的事儿。——不知徐校长知道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么?”
徐生洲顿时一愣:“知道倒是略微知道一点,比如陈校长你就曾获得过其中的‘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此外还有‘优秀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以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当然,我毕竟还是个在读的博士生,刚刚参加一位老师的‘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对于具体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
陈康彦笑道:“主要是徐校长你速度太快,大学毕业才两年,就已经要博士毕业了,正常的研究生估计这时候还在为硕士学位论文怎么开题发愁掉头发呢!等他们到了到了研三、博一博二,差不多就可以充当苦力,为自己的导师撰写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材料了,俗称‘写本子’。通过写本子,他们可以接触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体系和规章制度,乃至各种规则、潜规则,从而有个具体的认知。”
徐生洲插话道:“‘写本子’我倒是稍微知道一点。据说很难?”
陈康彦喝了口茶水:“难?当然是很难,毕竟只有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申请获得资助。但再难,还能难过徐校长你发‘四大’的难度?”
徐生洲哈哈大笑:“感谢陈校长给我的莫大信心!”
陈康彦接着介绍道:“咱们国家的自然科学基金,是上个世纪80年代借鉴国际成功经验而设立的,以支持基础研究为主,到现在已经形成由探索、人才、工具、融合四大系列组成的资助格局,聚焦基础、前沿、人才,注重创新团队和学科交叉,是我国支持基础研究的主渠道。总之,现在科研体系下衡量一位教师、一个学科、一所学校的科研能力,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获批情况是重要指标。”
徐生洲若有所悟:“既然咱们要加入这个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那咱们现在就组织全校有意愿的教职工,瞄准明年的项目申请,进行有针对性地培训?”
陈康彦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
陈康彦才解释道:“在申请项目之前,学校必须首先注册成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依托单位,这样学校教职工才能依托学校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否则就只能像徐校长你之前那样,参加别的学校的项目组,或者与别的学校联合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