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无非是笑笑别人,然后再让别人笑笑自己。
参加研讨会的人突然就悟了,所谓的参会,无非就是在台下笑笑别人,然后再到台上被别人笑笑。因为从开会第一天,到会议最后一天,所有上台做报告的人都被徐生洲挂在了上面,从菲尔兹奖得主到普通研究生,无一幸免。区别只在于,第一天是三碗不过岗,以后都是一发入魂。以至于受害者联合恭送徐生洲一个江湖诨号:当头棒喝徐一问。
昔有杀人名医平一指,今有当头棒喝徐一问。
讨论会的最后一场报告,是徐生洲本人的,题为。研究进展?这是你一个准博士生能hold住的题目吗?不过正好,所有被挂在台上的人都是摩拳擦掌,等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尚青也不例外,大早上起来精神就非常亢奋,嘴里一直在哼着:“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里面的记载,变成此时对白……”
申树安微微皱眉:“你唱的是什么?”
尚青笑嘻嘻地停下唱歌:“你说‘研讨会’这名字真是起得挺好的,研讨、研讨,先研而后讨,寓意着先研究咱们,然后咱们再全讨回来。希望徐一问那家伙今天不会在台上哭出来。”
申树安眉头皱得更深:“你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尚青冷哼一声:“有道是‘一报还一报’,既然他先不仁,就休怪别人不义,天道好轮回,谁也别怨谁。咱们是同门师兄弟,到时候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情义,怎么还不许幸灾乐祸?”
申树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下午两点,能容纳600人的一号报告厅再次高朋满座,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很多人眼里都带着复仇的小火苗!其余的人稍微好点,就是非常急切地想吃瓜。奥昆科夫主动申请当会议主持人,更是点燃了会场所有人的热情。
徐生洲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走上讲台那一刻,心态突然平和下来,看着台下的萝卜白菜开始信手挥洒:“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欢迎来到神州科技职业学院,参加首届代数几何国际研讨会的最后一场报告。报告由我主讲,题目为。
“其实在此次研讨会之前,我已经完成了论文的写作。但在会议举办过程中,受各位报告人的提醒、启发,以及与各位参会人员私下的沟通、探讨,让我对该问题有了更新、更深刻的认识。所以在这些天里,我又对论文不断进行充实、补充和完善,逐渐形成了今天的报告内容。如果大家觉得论文有闪光之处,那多半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有不当之处,自然全是我的责任。
“下面开始进入正文……”
因为是面对专业人士的学术报告,所以内容非常紧凑,前30秒就足以劝退95%以上的非数学专业听众。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徐生洲对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研究成果进行了评判,也做了取舍,相当于把零散杂乱的建筑材料,规整成一条可以看出前进方向的道路,并且在路的尽头给出了一个粗略的路标,让后来者可以按照路标继续探索下去,而不是在暗夜里四下摸索。
“以上就是我的报告内容。就像在这七八天的研讨会中,我们遇到了无数在短时间内无法回答的问题,在寻找霍奇猜想成立条件的过程中,肯定也会遇到无数问题。但每解决一个问题,我们就更靠近终点一步,但前提是方向正确。希望能够得到大家更多更有益的指点。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