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道:“这就对了,河豚鱼肝里残留的微量神经毒素,就会使舌尖发麻,嘴唇也会有点微刺感,对吧?”
韶宏伟点头:“是的,舌尖和舌头边缘,包括嘴唇,都有点通电的感觉。”
孙富江吃完一块鱼肝,又夹起一块道:“这都是正常现象,我每次吃都是这样。不过,河豚鱼肝不能多吃,一块最好。”
说罢又送进嘴里。
刘义明见了,顿时起了好奇心,伸出筷子夹起最后一块,“我也来一块。”
吴可馨连忙伸手阻拦,担心地看着孙、韶二人,“还是别吃了,你看看他俩,我担心一会儿他俩就会一头栽倒在这儿,口吐白沫呢。”
“哈哈哈哈哈……”
孙富江和韶宏伟仰面大笑。
笑罢,韶宏伟道:“河豚,自古以来就是民间的美味。大家记得苏东坡的那首诗吧。”
“我知道,我知道。”宋爱学抢先背诵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是不是这首?”
韶宏伟点头:“对,就是这首。这里说的河豚,一直没改名,就是咱们桌上的河豚。你们想想,这可是一千多年前苏东坡就喜欢吃的美味呢!”
“而且,日本人所谓的冒死吃河豚,也是俗化了苏东坡的一句话。”
“当时,苏东坡在一个友人家里,吃完河豚后,友人问:今天的河豚味道怎么样?苏东坡说了这么一句:‘据其味,真是消得一死’!从此留下了“拼死吃河豚”的俗语。”
韶宏伟又开始引经据典了。
趁着这个时间,孙富江劝座上的人开始吃鱼。
大家见韶、孙二人吃了鱼肝都没事,又听韶宏伟说吃河豚有这么多的学问,都开始对付起自己眼前的河豚来。
吴可馨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鱼汤,顿时被其鲜美折服。也顾不上死活了,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刘义明见她不再反对,就夹起那块鱼肝,端详着,似乎还有些犹豫。
韶宏伟见状,劝道:“义明,这河豚鱼肝好吃着呢。在江南一带,河豚鱼肝被称做‘西施肝’,是整个河豚身上最鲜美的部分,不吃可是一种遗憾。”
“西施的肝?那我可得吃。”
刘义明将河豚鱼肝立马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闭着眼睛享受。
嘴里喃喃道:“宁为西施裙下死,就算做鬼也风流啊!”
吴可馨听见,抬起埋在鱼碗里的脸,瞪着被酒精充红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刘义明问:
“怎么,吃着碗里的,你还寻思着锅里的。我还不够你吃的吗,还惦记西施?”
说着,脚底下又准备来踩刘义明。
刘义明早有准备,抬脚躲过了。
随即,头一歪,眼一斜,舌头吐出一半,做中毒死状。
座上的人被他俩的对话和动作逗得都笑了起来。
大家正在笑着闹着,韶宏伟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起身对众人道:
“我出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