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脑门发胀,“你做时文输给一位姑娘,你找我做什么,我是什么人,难道赵公子不知道么?”
“又不是我让你技不如人输掉的。”
赵天然盯着她,冷冷道,
“你敢说和你毫无相干?那日我们在茶楼论文,你就曾经出现过。呵呵,要不是你,我会到如今的地步吗?会被人……”
如今那些说书先生口中还有他输给一位姑娘的段子,哪怕是被改良过的,可谁不知道是他?
他好好的一个北地才子,变成人人讥笑的踩子。
燕无名皱眉,道,
“放出消息的是我,的确和这位姑娘不相干。”
李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样,我换下她来,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总是比这位姑娘更好用一些。”
燕无名道。
赵天然这回更是被惊到了,就连那个扣住李红的汉子也是看了眼赵天然。
就连李红,也愣了一下,小梅还没来得及出去,她的全副心神都在那扣住李红脖子的手,以及那把搁置在她脖子上寒光凛凛的长剑。
燕无名皱眉,带着点京城高官所特有的不耐烦,“如何?”
赵天然有些迟疑,觉得这里面有诈,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脱身,是想扣住李红去要挟李县丞。
可若是有燕无名在手,那他们可谋划的比用李红去要挟李县丞要划算的多……
这情形容不得细想,赵天然想到自身,再看看燕无名那瘦削的身形,咬咬牙,咽口唾沫,“行,你把身上的利器都给解下来。”
燕无名看起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想来是没什么功夫在身的,就算有功夫,自己这方有三个人,不信制服不了。
就见燕无名将身上的东西都解了下来,随意地扔在脚下,举起手,慢慢往赵天然那边走去,边走边说,“你们将她给放了。”
那扣住李红的汉子手没离开她的脖子,后头的手推着她往前走,赵天然和另外一个侍从紧紧的盯着燕无名,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着两人要擦身而过,谁知李红忽然脚顿了一下,往前,扑倒在燕无名的长袍之下,顺着他笔直修长的长腿往上,扑到燕无名的怀里,凄凄婉婉的喊了一声,“三……哥……”
燕无名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抱住她,抢先被李红握住手,然后他手里就多了个薄薄的东西,感觉冰凉锋利。
那押着李红过来的侍从用长剑指着李红,一拉一推,“赶紧走。”
燕无名抿了抿唇,看了眼那侍从的手,那侍从哪怕如今算是亡命之徒,依然被燕无名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给震慑了,把手一缩,剑一收,只差人往后退了。
燕无名看了眼李红,柔声道,“听话,去吧。”
李红面对燕无名,难得乖巧的点头,走到小梅一起。
小梅一把将李红护到身后。同一时间,那把原本搁置在李红脖子上的长剑搁置在燕无名的脖颈上。
燕无名仿佛那不是把利器,只不过是个轻飘飘的锦带一般,缓缓地坐在椅子上。
赵天然见他如此,送了一口气,对会武功的人来,坐姿是最无害的姿态。
果然和他一样,就是个文弱书生,没学武艺。
燕无名淡然的和赵天然说着话,“怀王欺君罔上,科举舞弊,栽赃嫁祸,屠戮魏县令满门,这仅仅是一部分,所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去,你如果能够揭发怀王的其他罪名,我会和朝廷求情,你会没事的。”
“你为了这么一个倒行逆施的人为自己揽上罪责,莫非你不想活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今陛下是个宽和的明君,可不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赵天然平静地说道,“怀王是忠臣良将也罢,乱臣贼子也罢,他死后位列仙班也好,下十八层地狱也好,那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同样是赵家的人,没有出五服,九族,哪怕我说的再多,依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或者流放。”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你知道什么?怀王这个封地也是一代一代怀王带着百姓打造好的,凭什么就不可以做这些。”
“我赵天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让我以后过落魄的日子,那根本就不可能,还不如拼死一搏。”
赵天然忽然阴阴的一笑,
“既然是你将这位姑娘给拉下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要怪就怪你。”
说着,另外一个一直未曾动过的侍从快速的转身,就要朝李红那边而去。
赵天然见状,笑的甚是畅快,“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的,让你们可以死后做一对交颈鸳鸯。”
只是,赵天然的笑容却定格在了脸上,脖颈间鲜血喷洒在桌案上,溅红了桌面,也溅红了燕无名身上那件衣袍。
突生此变,那原本要往李红而去的侍卫一惊,没有半刻犹豫的就提起手中的长剑朝燕无名刺去,燕无名侧身一挡,同时把手中沾血的那把薄薄刀片朝另外一个侍卫射去,身子后仰,顺手抽出了靴筒里的匕首,向那袭击他的侍卫挥去。
同一时刻,一直不见的绿豆,这会已经叫了救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