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把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拉出来了?
锦春拧了块热热的帕子敷在辛夷的脸上,她被烫的‘啊’了一声,随即又舒服的坐在那里不动弹了。
锦春这个时候才有空说话,“姑娘,你忘记了,今日有客上门。”
她将敷脸的帕子拿了下来,端详了半响,吩咐边上的小丫鬟,
“去拿熟的鸡子过来。”
辛夷原本迷迷糊糊的,被热帕子敷了下,整个人清醒不少,听到锦春说拿鸡子过来,连忙阻止,
“早饭去正院那边用,然后就出门去,不用拿鸡子过来。”
锦春朝小丫鬟挥手,让她去拿,随后道,“姑娘,你昨晚不是很早就上床了?怎么眼底的乌青还是这样重?等下用剥了皮的鸡子给姑娘眼底下滚一滚……”
辛夷只好假装之前她什么都没说。
小丫鬟一会就抱着两个鸡子跑了进来,锦春熟练的剥了皮在辛夷脸上滚。
热热的感觉让辛夷忍不住哼哼。
红尘里的人可真会享受呢!
幸好刚才她阻止了一下,不然真的等拿来了,她不是用来滚脸,而是用来吃,会不会被人怀疑、
锦春和锦秋的动作很麻利,带着众人把辛夷从上到下拾掇了一遍,辛夷仿佛木偶一样,随她们摆布,等到锦春终于发话,“姑娘已经好了。”
辛夷这才睁开眼睛,懵懵的点头,看向面前锦春捧着的铜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嗷呜,这是我?”
辛夷最开始到辛家时,大约是因为辛七的身子不好,整个人枯瘦,可这几年辛夷每日都会打拳,心境也开阔不少,褪去那层病气,再家还是那个精心装扮,就好像变了个人。
辛夷有些不敢认自己了。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被妆点的清新又不失去活泼,她的手上是一串蓝色手串,一颗颗宝石和佛珠一样被串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星辰落在她的周身。
她的头发半绾起来,用与衣裳颜色相同的发带缠绕着,皮肤白皙,眼眸灵活闪动。
“今日是什么客人上门?”
辛夷觉得奇怪,平日里家里也时常有人来做客,打扮也是有的,却没有如此的隆重,把她的每个优点都放大。
锦春道,“是徐家舅爷还有表公子上门来呢。”
“姑娘忘记了吗?是来相看姑娘的啊!”
啥?辛夷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
相看?什么相看?
见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锦春不禁笑了起来,姑娘大约是因为冷家的事情伤了心,所以对婚事很排斥。
“上次夫人好像同姑娘说过,表公子年岁比姑娘大一些,从小有一门亲事,谁知临到快成婚,定亲的姑娘突发疾病去世了。”
锦春压低声音,轻轻道,“听正院的姐姐说,姑娘仿佛不是发病,而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家里不好对外明说,就说是去世了……”
辛夷惊奇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她要被相看?
不管辛夷心底如何的抗拒,看来今日这场会面是免不了了。
看看倒也是没什么,她还有装傻,以及装病两个必杀技可以用,大不了搅黄了。
可今日没办法去见萧元祐,就让辛夷有些怨念了。
装扮好之后,辛夷去了正院陪着徐氏,辛季春用早饭。
“微微,日后你要多多打扮才好。”辛季春看着盛装的辛夷感慨。
明明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平日里都是捡着最方便的穿,也不爱打扮。
辛夷的师父虽然也是女的,老阿婆也是女的,可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最常穿的就是道袍,其他方面更是寡淡的很。
不过,在青丘的时候辛夷看了那些话本子之后,倒是喜欢鼓捣美的东西,可真正道了辛家,有了条件之后,反而不爱这些了。
最开始是想着反正师父要来接她走的,真的要享受了,以后回师门怎么办?
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就难了。
至于后来,她则是想着要找到回师门的路,更没打扮的心思了。
对于胭脂水粉的了解还是来自书院的小伙伴。
徐氏在边上也是激动,“我那里有好多的首饰,都能给微微用,不能用的去首饰铺炸一炸,换个新样式也很好,将来当嫁妆也好。”
“娘,不用那么麻烦,我也不爱这些,祖母给了我很多,都没来得及戴,你那个留给将来小弟的媳妇和孩子吧。”辛夷笑着道。
徐氏敛起了笑容,垂下头。
辛季春叹了口气,连忙拉着辛夷坐下,“我饿了,云姑,摆饭。”
他真是愁死了,以前辛夷也不是在正院吃饭的,后来他想着母女关系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于是就把辛夷的饭食移到了正院这边。
不管怎么样,多见见,总能缓和一下关系吧,不然辛夷白日去书院,晚上回来请个安就回院子了,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怎么改善关系。
从来都是想像很美好,现实很糟糕,比如辛季春的想法就是如此。
辛夷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她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徐氏,因为她的好话都说给老夫人听了。
不管徐氏是冷待,还是热情,辛夷的态度始终是一样的。
用过饭,辛夷没回自己的院子,则是等着徐舅舅和表哥的到来。
“父亲,母亲,滇南来消息,说是玉善不见了……”明玉玨拿着一封信,闯了进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徐氏腾的站起来,失声惊叫,“你说什么?”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边上的云姑扶的及时,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