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勤政殿外守着的人不肯放行,这才想着去耳间等一等,看能不能有溜进去的空隙。
结果在里头看到辛宴,想着不能羞辱萧元祐,那就拿他的小舅子捉弄一番好了。
谁能想到最后受到羞辱的是自己呢?
“想好了没有?”辛夷冷声问七皇子。
七皇子咬咬牙,狠厉地道,“跪就跪。”
也就是说他选择了输了就跪行到勤政殿。
他怎么都是皇子,从小也是被大儒教导长大的,怎么也不该比不过这个病秧子辛七吧。
比不过辛宴那个小崽子也就算了,毕竟他可是师从衡山先生。
难道一个内宅女子,从小就病怏怏的,这都比不过?
既然,他不可能输,他就要狠狠地给这个辛七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萧元祐不是一怒冲冠为红颜吗?
他就把萧元祐的这个红颜给打落到尘埃里去,呵呵,到时候不仅仅是辛七颜面扫地,就是萧元祐,也没办法在京城横着走。
更不要说,他还为表哥顾绍恒报了落水之仇。
一定要让辛七跪着去表哥跟前道歉,让她颜面尽失!
他双手环胸,面容冷峻地看着辛夷,“说吧,怎么比。”
“不难。”辛夷平静地道,“既然是我提出来比试的,那么题就给殿下踢,这世上所有的珍奇译本,话本小报,经史子集,随便殿下提问,倒背,顺背,指定那一页,哪一个字,都由殿下来出。”
七皇子再次惊得半响难言,这是把她的生死送到自己手上么?
这……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果他出个很偏很偏的题呢?
皇帝老爷在边上摸摸下巴,这个小姑娘有些意思,养子的眼光倒是很特别。
隔着一道门帘,萧一站在床榻边,有些焦急的看着萧元祐,
“大人,怎么女主子把出题交给七殿下,这……万一答不上来,那不是输了……”
萧一跟着萧元祐长大,也算是看着七皇子长大,很是明白七皇子的性格。
他为何那么对辛宴,就是想下大人的面。
女主子真要输入了,那可是后果无法想象,说不定他们就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女主子了。
屋外剑拔弩张,屋内萧元祐听了萧一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唇角慢慢扬起。
回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的每一次相遇,他还能记得她每一次朝他奔来的模样,从小小少女到如今亭亭玉立,独自镇住场面。
输赢没有关系,这样的辛夷,让他既骄傲,又心疼。
他当然这个时候可以出去,出去帮衬着辛夷,可是那就令她的努力白费。
从与他定亲的那一刻起,他们俩之间已经说不上谁更麻烦一点。
辛夷固然有师门的仇要报,可他也身在宫廷这波澜诡异的深海里。
她以后不仅仅要面对七皇子,还有其他的众多皇子公主,今日,就当做是小试一场,给微微立威吧。
这样,她以后在宫里行走,也会便宜很多。
辛夷看着七皇子惊讶的神情,语气一成不变,“怎么?你若是不会出题,可以直接认输的。”
听起来像是在激将法,可熟悉她的萧元祐听了,知道她不过是在陈述,不敢比就认输,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七皇子却当辛夷在激她,年轻人总是容易不计后果地冲动,于是一咬牙,彻底豁出去。
“出就出,当着父皇母后的面可说定了,到时候回答不上你可别哭鼻子耍赖,我是不会和萧五郎一样怜香惜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自然,陛下和娘娘作证,如果我输了,随殿下任意处置……”
辛夷平静道。
她巍然不动的身姿宛若一颗遒劲的树,然而风吹树会摇,她却稳不可摧,身影仿佛与这个大殿融合在一起,释放出无限的力量,铺天盖地地向着对手席卷而去。
七皇子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的内容,他下不定决心要出哪一道题,他也不是真的傻,既然辛夷敢和他比,那必然是知晓一些东西的。
他如果出的太浅显,肯定难不倒辛夷,如果出的太深奥……他也不会啊……
他想来想去,最终得意一笑,有了!
闺阁女子,就算看过一些书籍,总是在父兄那里拿来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书籍自然是没办法翻看。
虽然他出的题目一旦被父皇知道,免不了挨一顿打,可现在总要先把辛夷这一关过了去。
不过是挨打,今日萧五郎都挨了,他挨一两下也没什么。
七皇子环着手,洋洋得意的,睥睨地看着辛夷,意思是‘你死定了’。
甚至在心里暗自兴奋,想着要怎么处罚辛夷才能最大程度的让他们一对未婚夫妻难堪。
他看了眼帝后,闭着眼睛把题目说了出来,“《金蒲团》里的那个给女子疗伤的和尚叫什么名字”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看着辛夷,呵呵,这本书是京城里花楼用来给花娘们看的。
可是从来不外传的,他就不信辛夷能答出来!
皇帝自然是没什么闲心看这个什么蒲团的,倒是皇后的脸色有些古怪,沉沉地看向七皇子。
里头的萧一更是唾骂七皇子,卑鄙无耻,竟然出这个题目给女主子回答。
七皇子见辛夷垂眸,在边上连声催促,“快回答呀。”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处置辛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