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讶异地看着她。
这丫头还敢反驳了?
“谁看不出爷是气着走的,当我们眼瞎吗?!”
“对!爷离开时明显带着气,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也是被你们气的啊,我的荷包好歹二两银子呢,你那巴掌大的双面绣,用得是最便宜的粗棉线,加上绣帕顶多半吊钱。”
云漓叉腰算起了帐,十分理直气壮,“还有你抄的祈福经,笔墨纸砚都是公中发的吧?算起来半个铜子儿都没花!”
“山水画、笔墨诗,你们谁自个儿掏银子了?若真心表诚意,倒是去买松烟墨,用熟金宣啊?凑一起不如我的二两荷包贵,哪来的底气说我不要脸?”
“!!!”
众人呆呆地看云漓。
何时嘴皮子这么溜了?
难不成养一个月的身子,脱胎换骨了?
“我们对世子用真心,不像你满眼铜臭!”
云漓倒是点了头,“所以我的真心好歹值二两,你们真心一文不值了?”
“你……”
姑娘们被云漓的逻辑带跑偏,一时懵逼还不上嘴,更讶异她今儿嘴皮子开了光?
姑娘们看向陈嬷嬷,期望嬷嬷站出来说两句。
陈嬷嬷刁眼扫一圈,一个都没放过,“对世子之心,岂能用银钱价码来衡量?但粗线糙纸的确不中意,今日之事要心存教训,年礼若再仓促不用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此事拿捏不住云漓,闹开了不好收场。陈嬷嬷各打五十大板,就此作罢收手了。
姑娘们心有不满,也只能点头称是。
云漓敷衍的点点头,听完训话就带巧月乐滋滋地回去了。
巧月进了小院才敢长叹几声,“天了个乖乖,吓死奴婢了,姑娘您可真敢说,今天把所有姑娘都得罪了!”
被那么多人围着,姑娘竟然敢还嘴?她都快被吓死了!
云漓唏嘘,“得罪了又怎样?温声细语的谄媚巴结,她们也一样瞧不上咱,没必要继续伪装了。”
巧月讪讪,“但奴婢看到世子爷黑了脸,您的确惹他不快了。”
“没事,他日理万机,眨眼就忘,不会放在心上的。”
云漓也不是故意惹他不悦,谁能想到荷包被戳穿看出来了?
而且惹了他又怎么样。
只要不罚没月例银子赶回家,他怎么生气都不怕。
但云漓没想到夜丰烨如此看重大哥。
他为何提起云方?
要抬举他?
天时、地利、人不合,云漓对那便宜弟弟可不抱一丝期望。
只要夜丰烨认不出她是“人质”就行,其他人爱咋咋地吧。
吃了些零嘴压惊,云漓早早洗漱睡下。
夜丰烨离开别院回了提刑司,立即吩咐东来去找云方。
“……那个人质与云倾很像,依照年龄身高,与他弟弟相仿。”
东来蹙眉,“会是云方?云倾一直不喜欢他,从小打到大,蔫坏。”
夜丰烨语气冷冷,“甭管是不是,你带来敲打两句,云家不能一个都提不上台面。”
东来挑眉,爷这是话里有话?
“您今儿去别院了?”
那一身熏香刺鼻,窗户开到现在都没散尽。
夜丰烨很不想提,再看旁边一堆礼物格外刺眼,“都拿出去扔了,碍事!”
东来凑过去翻看,“扔了多浪费啊,不如给兄弟们分分?天天陪您审案不回家,家里早就翻天了,让他们拿回去哄哄媳妇儿。”
糙吏家庭大多没什么文化,别院姑娘们的东西虽不贵,却都做得精致好看,一定会被喜欢的。
夜丰烨懒得操心,让他全部带走。
东来乐滋滋地拎着物件退下了。
翌日东来把云方带到提刑司。
夜丰烨又发了一通火。
“这云家怎么一个不如一个?!”
云方和“人质”对不上脸,夜丰烨便问他未来志向,有心培养。
云方回答的很痛快:“我想当官。”
夜丰烨又问:“你为何想做官?”
云方狡黠贱笑:“做官能吃香喝辣,还有人送钱啊。”
……
雷霆暴怒,夜丰烨亲自赏了他十个板子,云方骨头都被敲骨折,直接疼昏过去了!
三娘子跪地求饶,哭成了泪人儿。
夜丰烨把云方扣在大牢里,背不全论语不放人。
三娘子天天去提刑司大牢看儿子,已没心思到别院催云漓争宠。
故而云漓一丁点儿都不知道,否则一定会嫌十板子太少。
她连续三日起早上课,不停哈欠连天。
她百无聊赖地扎着面前绣板,看向陈嬷嬷发呆。
怎么能气到嬷嬷把她禁足还不扣月钱?
她是真的不想起早上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