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古昊然毕竟与端静称不上来往亲昵的好友,至多算是个虽久仰大名,却无缘深交的熟识,因此也不大清楚端静的情况,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其实端静虽生于宫闱庭院,但他母亲爱极了他父亲,莫说什么世间说笑的三千男色,连偌大一个皇朝,都是为了他父亲一人而起,要说这感情,也太过痴得叫端静无法理解了。至于他父亲,生来便是个冰雪心肝,成仙得道后更是寡言,心中纵然有千般温柔万般爱意,也绝说不出口一分一毫,端静又怎么能从缄默之中领悟什么呢。
之后修道静心,端静自然也不曾有过一分一毫的绮念妄想,他不曾识过肉香□□,书上纵然看来风流无数,对他也如尘土无二。
因此他今日虽然不过只是见着沈越的腰肢柔韧又堪握,但心头却是觉得一荡。
可这心头为何而荡,怎么会乱,却叫端静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他与友人相识数百年来,久未见面时激动相拥是常有之事,有时候受了伤,扶搂横抱也是常态,可他却从未对其他友人有过这样的感觉。端静不由看了看古昊然的腰身,只觉得他筋骨强健,腰身结实稳扎,可见内外兼修,纵然没了修为,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是个旗鼓相当的好敌手。
与看阿越……并不相同。
“我并非有意窥探,只是无意之间注意到了,只觉得心里跳的厉害……但我平日与他相交,却从未如此。”端静微微皱眉道,“书中似乎不曾记载这种情况。”
“看来你的机缘到了。”古昊然微微笑道,“我也不妨同你讲个故事,我那道场有两名小弟子,最是欢喜冤家,你若要好,我便非要比你更好不成。其实他们俩早就彼此爱慕,只是平日斗的厉害了,便都觉察不出,前不久那女弟子帮着道童缝了件衣裳,晾了那男弟子一日,竟叫那孩子开了窍,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端静一脸莫名道:“可他不曾给他人缝衣服啊,也不曾晾过我。”
古昊然哈哈笑道:“这便是机缘呀,上天突然就叫你悟了,便是悟了。”
“原来如此。”端静看起来更像是听起来好厉害但是到底在说什么啊,于是又道,“我再自己思索思索吧,嗯……多谢你今日帮我,你可有何疑惑?进来说来,我若能帮得上忙,定不容辞。”
古昊然突然有点扭捏的摸了摸鼻子,然后道:“那……我倒确实是有一桩事情想要麻烦你。”他生的潇洒,这般扭捏举动做来也显得可爱,不叫人觉得烦闷,他很快便道,“虽说我也知机会不多,但我听说妖族多是不计性别之分,我想托你帮我问问,沈先生他……可有没有什么心仪之人,若是没有……”
他已经不必说后面的话了,因为端静的面孔已经被寒冰冻结了,透着一股冷意。
“怎么了?”古昊然问道。
端静只是回道:“我已经不必思索了。”
因为,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位男弟子的心情了。
“那真是好事。”古昊然毫无所觉的真心道。
的确是一件好事。
端静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