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言出任长芦巡盐御史了?”冯紫英略感惊讶。
“怎么,紫英你回京一趟,还不知晓?”朱志仁含笑,“嗯,论理呢,你该去拜会一下的,他可是汝俊公的得意门生呢,要说和你有些渊源才对。”
“府尊大人所言差矣,金铭兄是和乔师是同乡,金铭兄是泽州人,但却不是乔师的学生。”冯紫英解释道:“金铭兄也是一个做事认真之人,乔师对其倒是很赏识,只是没想到长芦巡盐御史这个差使落到他手上,若是早十年,这个位置倒也是肥缺,但是这几年长芦都转运盐使司运转不灵,问题颇多,北地地方官府都颇有怨言,这大概也是朝廷让金铭兄来出任巡盐御史的缘故吧。”
“唔,对这位张御史我太熟悉,不过惠民盐场之事也的确到了该处置的时候了。”朱志仁沉吟着道:“这历经几番波折,户部和长芦都转运盐使司都几度上书朝廷,攻讦本府,本府虽然有些冤枉,但是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我要说一句,永平府的确有些责任。”
朱志仁的话让冯紫英都吃了一惊,一时间没有说话。
“永平民风强悍,劣绅豪强在乡间势力极大,若说卢龙和迁安这边,紫英应该有所感受了,但是在昌黎和乐亭那边更甚。”朱志仁叹了一口气,“当初我也承认想要借此机会肃清昌黎地方上这些为祸一方的劣绅,但是奈何县里边和这些地方豪族勾结太深,始终难以根除,反倒是他们经常借助各方力量在京中造谣和诋毁于我,弄得我也是手忙脚乱,”
朱志仁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都察院那边没有足够强势的靠山,那么面对这种连续不断的骚扰告状,肯定会有所行动,而到哪个时候就很有可能是羊肉没有吃着惹一身骚了。
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冯紫英挟迁安一战强势而来,而且在京中更是受到了皇帝和内阁的高度赞誉,不谈这都察院还有其恩主乔应甲为左副都御史,齐永泰是其座师,单单是他博得的名声就足以让所有人都要三思了。
至于那寻常的诬告诽谤对于冯紫英来说简直就是无足挂齿了,甚至可能被反查倒查,这一点上是任何人包括朱志仁自己都自叹不如。
“那府尊大人的意思是”
“是时候动手了。”朱志仁重重一点头,“其实惠民盐场涉及到乐亭和昌黎那几户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是牵头者,一样不难查明,关键在于如何将倭寇也钓出来一举成擒,让其相互印证,绝不让这帮人轻易脱身。”
冯紫英尚未回话,朱志仁有神色诡秘地道:“紫英,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所准备了,你身边那几位我知道都不是俗人,先前还以为是你专门请来的护身镖师,但现在看来你是早就在下功夫了啊。”
冯紫英也没有隐瞒掩饰,“府尊,之前我的确做了一些了解,但是那时候更多的是想要自保,避免被谁给栽诬。”
实际上吴耀青早就按照冯紫英的要求在乐亭和昌黎下足功夫了,其中一些掌握的东西,只怕比朱志仁了解更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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