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敬很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元熙帝和义忠亲王原来积攒下来的人气和资源终将被永隆帝慢慢蚕食和消磨掉,最终如水到渠成或水卷沙土般一扫而过。
从内心来说,贾敬也很清楚除非永隆帝或者他的儿子们出现什么重大变故或者犯下什么大错,义忠亲王也好,哪怕加上太上皇,都很难在这种情形下逆转乾坤,可自己身受义忠亲王大恩,已经牢牢的与义忠亲王绑定,只能一条道这样走下去,
“子敬,把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这合适么?”甄应誉忍不住插话道:“子腾的登莱军在湖广盘桓那么久,表面上看起来颇有战绩,但是每当取得胜绩时便以后勤补给不足为由拖延战机,让西南占据延滞,一次可以,两次也可以,但是三次四次呢?前一两次朝廷还能觉得是子腾想要保存实力,武将都这德行,能理解,但是三次四次呢?孙承宗和杨鹤都不是善与之辈,尤其是孙承宗,精通军务,岂能看不出子腾的心思?”
甄应誉的话也说中贾敬心中的担忧。
王子腾的登莱军目前是南边儿最具战斗力的军队,也是南边儿唯一牢牢掌握着的成建制的大军,可在没有公开扯起造反大旗之前,朝廷一纸谕令就能让王子腾是去登莱总督和登莱镇总兵的身份,届时这些军队会不会再如臂指使,会不会陷入混乱,会不会接受新任总兵的命令,现在都还很难说。
人心隔肚皮,表面上对你俯首帖耳,令行禁止,也许在下一刻就能翻脸相向,这等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谁也无法断言。
踌躇了一番,贾敬才道:“应誉,你的担心我理解,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形还只能再等一等,子腾那边固然有风险,但是现在我们却不能轻举妄动,虽然我以为时机正在逐渐成熟,但是我以为未来半年到一年时间里可能才会是最佳的时机。”
“还要等半年到一年?”甄应誉很冷静地问道:“理由呢,依据呢?”
“京中消息传来,皇上身体欠佳,近期许久都不上朝,朝务很多时候都改在东书房处理,宫中几位贵妃和寿王、福王、礼王和禄王都开始动作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越乱越好,……”
贾敬没有对二人隐瞒。
甄应嘉和甄应誉都点头,这个情况他们也掌握了。
“另外,牛继宗那边也还在想办法,皇上对京营的清洗固然让他对京营掌握得更牢固,但是也让很多人兔死狐悲,这对于牛继宗来说是好事,宣府、大同和山西镇里边亦有不少我们武勋子弟,原来这些人还有些三心二意,但是看到皇上对京营这些武勋的处置,他们应该会明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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