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想不到?东府的敬老爷和咱们府里二老爷都这般了,官府还能饶过?”司棋也叹了一口气,脸色阴下来,“但即便是想得到,那又如何?官府怕是早就把府里盯着了,谁还能跑得掉?”
“你今日也去了那边?情况如何?”平儿问道。
“玉钏儿不是先回来了么?”司棋黯然,“谁还能进得去?也就爷能进去,我们这些人边儿都靠不上,只能远远地看着,管府里几波人都在那里来回晃荡,爹娘情形也不知道,只听说赖家是把大老爷给检举了,”
平儿和金钏儿都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刚才碰见晴雯,晴雯说是爷说的,怕不会有假。”司棋咬牙切齿,一屁股坐在炕上,挤着平儿,玉钏儿已经到她姐姐那边去坐着,把位置让了出来,“打蛇不死被蛇咬,这可真的应了这句话了。”
“如果是赖家告发,那府里边只怕就有难了。”平儿心里一阵发虚。
赖家兄弟加赖嬷嬷对荣宁二府就太了解了,便是二奶奶前几年倚仗贾家和王家放贷收利和包揽诉讼的许多事情也瞒不过赖大,起码赖大知晓一个大概,真要捅出来,只怕二奶奶也难得脱身。
痛打落水狗的事儿,谁都愿意做,官府只要收到告状,铁定是要追究的,而且二奶奶和冯大爷这层关系还不像和薛家林家这样,不能曝光,没这层关系庇护,官府肯定会追查下去,那二奶奶回京师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说不是呢?”司棋揉着胸,“我听着这消息,心都紧了,堵得慌,赖家一窝子在府里边几十年,啥狗屁倒灶的事儿他们不知道?大老爷又是个不省心的,甚至原来琏二爷和二奶奶的事儿,只怕都会被翻出来,平儿,二奶奶还没回来吧?”
“还没有回来,在外边儿呢。”平儿赶紧回答道。
“那可千万别回来,要回来也得要等到爷把这边事儿给摆平了才能回来,要不就得要和府里人一样,先进大狱里去蹲着了。”司棋气哼哼地道:“说过了今晚,等到府里清点得差不多,府里许多人都要去刑部大狱里呆着听候发审了。”
“你娘老子他们呢?”平儿和金钏儿异口同声问道。
“只怕也是跑不掉。”司棋眼圈儿也红了,但随即接过玉钏儿递过来的汗巾子拭了一把,“还好,他们都有准备,早就料到了。”
众皆默然,这等事情,谁遇上都会心烦意乱,司棋算是个心里不装事儿的人了,但一样无法免俗。
“鸳鸯呢?她还在府里?”良久,平儿才问道。
“鸳鸯恐怕要晚些才回来,说今晚就要把他们送进大狱,所以在加紧清点,鸳鸯也是抓紧时间要多陪一下老祖宗她们吧。”司棋黯然叹道:“也不知道这一送进去,要多久才能看得到,爷若能帮着了却这桩事儿,便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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