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以为然。
哪有老爹想的那么简单?
真以为中一个举人,办一个庆贺宴就能捞那么多银子?
那也得分人!
以贾琏的看法,如果冯家这一次真的藉此机会捞了十万两银子,那这个举人身份顶多值一万两,冯唐的总兵官身份及其勋贵背景能值三万两,剩下六万两估计都是冲着冯紫英本人而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王子腾的面子在里边。
为什么冲着冯紫英本人而来?
除了这个举人身份外,更多还是因为冯紫英这个举人背后有齐永泰这个吏部左侍郎,有乔应甲这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当然,没有这个举人身份,冯紫英就算有齐永泰和乔应甲这层关系,那也没那么吃香,但是有了这个举人身份,那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到吏部历事候选了,随时可以除官了,那就不一样!
如果他明年春闱敢考上一个进士,那他的分量就更不一般,有一个吏部左侍郎的业师,难道他还愁没官做?
有一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恩主,难道他还怕做事得罪人?还怕谁敢弹劾他?
更关键的是齐永泰和乔应甲都还正值壮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哪怕是担任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甚至入阁拜相可能性都很大啊。
有这两样两个靠山,冯家大郎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这种情形下,谁不愿意来先行把这层关系先铺垫起来?
几千两银子如果能够买到一个未来一样有可能出入六部担任要职的年轻文臣的交情,难道说还不值得么?
和冯紫英接触了那么久,贾琏越来越重视这份和冯紫英之间的交情了,在他看来,这恐怕是自己活到二十多岁最重要一份人缘了。
接触中他也越发感觉到冯紫英的深沉老练,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自己虽然比他大好几岁,但是和对方比起来,在各方面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一点他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贾琏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一块什么样的料子,能干多大的事儿,他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行就行,不行就直接和冯紫英提出来,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家都是中举要考进士日后要入朝为官的人,自己凭什么和人家比?
“父亲,恐怕不那么简单。”贾琏委婉的表示不同意见,“您觉得假如宝玉考上了举人,牛家会送六千两银子?那景田侯会送价值两三千两银子的画?不可能吧?”
贾赦回过味来,狐疑的盯着贾琏,“也是,那你说为啥这帮人都愿意给冯家大郎送银子?”
邢氏也是附和着道:“是啊,这可是几千两银子,换了宝玉中举人,只怕一半都未必有吧?”
“老爷,那是因为冯家大郎背后有青檀书院啊,这顺天府秋闱一次性就考起了十多个举人,春闱少说也得有七八个进士,这些都是冯家大郎的同年啊,而现在吏部左侍郎就是他们原来的业师,您说这是为啥?人家只要考中进士,铁定就能有一个好去处啊,在江南随便谋个知县,几年下来不捞个三五万银子?没准儿还能升个官,当一任知府,还不又能捞个十万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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