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前半截是句句拿住要害,让曾广福都悚然动容,面前此人绝对是内里行家,对京师城中熟知这等各家衙门行事办事规则程序如此谙熟,而且黑暗中只有灯笼灯光,也看不清楚对方容貌,但听声音肯定是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这却让他无法判断了。
可这后半截就真的是杀人诛心了,不是要让周大人坐卧不安,就得要让寿王殿下背心出汗了。
曾广福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这特么是在替兵马司和寿王府招祸啊。
青年也被冯紫英有条不紊冷静无比的话语给震得目瞪口呆,前半截他是不懂,但是后半段他却是额际冒汗,原本以为仗着兵马司和寿王府双重名头能压住任何人,但没想到不但没压住对方,反而被对方拿住了把柄,而且关键是听对方口气,似乎和兵马使周大人甚至寿王殿下都熟识,这可能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巧言令色虚言恫吓?”青年面色几变,但又不愿意就此退缩,沉声问道。
冯紫英也觉得好笑,就这么个玩意儿,也敢出来在京师城里耀武扬威,这寿王的大位之路堪忧啊。
当然这厮倒也非纯粹不学无术,起码还能说两个成语来。
也懒得对说,冯紫英径直上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是左右开弓两级响亮的耳光,“看在我和寿王殿下也还有几分交情,也见过你爹一面的情分上,赶紧给我滚回去!你这是在替寿王殿下招祸,知道么?你爹若是知晓你这般在外张狂,打断你的腿!给我滚!”
那厮被冯紫英之举惊得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被打得双颊红肿,吓得倒退两步,捂着脸,大喊:“贼子敢尔?!”
只是身后一干人却只敢大哗,却都不敢上前。
“还有你,曾大人,这等妄人,狂悖之举,你也来跟着助纣为虐,真嫌你家周大人的乌纱帽戴得太久该拿下来整理一下了么?”
对朝廷正经八百的官员,冯紫英还是留了几分颜面的,不比那一个长史的儿子。
见冯紫英突然雷厉风行的猛抽对方两记耳光,曾广福都被吓得倒退了一步,他身后兵马司一干人也是哗然。
但这些兵马司的人都是些见惯了世面的老油子,稍稍观风辨色便能知晓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揍得也是寿王府的人,寿王府自家的人都没动静,自己又何必出头露面?
本来上边安排下来这等活儿,没有公文不说,寿王府那边的人还一个个人模狗样拽得很,又没任何好处,大家就都不来气,现在成这样,自然就更是缩着脖子躲在一边儿,落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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