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山长要求很严格,我原本以为我自家经义根底还算不错,到了书院里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属于最差的那一部分,所以也不敢轻慢,现在就是一门心思要把不足的补上去,以免给冯大哥丢脸。”
贾环气度更显沉稳,但是略显焦躁,冯紫英估计是骤然进入那样一个环境,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差距之后带来的巨大压力了。
“月考季考还是没问题吧?”冯紫英关心地问道。
若是月考季考不过,冯紫英估计贾环就真的无颜见自己了。
“谢谢冯大哥关心,第一次月考险些未过,第二次就好了许多,现在我月考基本上能稳着在整个西园三百三十人中排名在二百八十名左右,但是已经比前几次好了许多了,我的目标是在明年把名次提升到二百名左右,后年提升到一百名左右,力争永隆十年秋闱能考过。”
贾环说到这里忍不住挥了一下手,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嗯,有志气!”冯紫英给了一句鼓励,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好好把经义底子打牢,今年明年你的重点还是在经义上,后年,我会想办法为你补一补时政策论这一块,虽然时政策论在秋闱的分量还不及经义,但是在经义水平大家都差不多很难拉开距离的情况下,时政策论往往是关键,所以你必须要力求让自己经义水平和其他人在一个水平上,才能在秋闱通过时政策论取胜。”
贾环眼圈儿又忍不住红了起来,起身想要跪下给冯紫英师礼,冯大哥待自己犹如子侄,这等恩情,他贾环却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
在青檀书院中,他才真正深刻领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士人群体。
这个书院中的学子们哪一个基本上都是在自己家乡所在的州县小有名气的士子,但是到了书院中都得要规规矩矩,即便是那些个东园的已经取得了举人资格的师兄们,一样在书院里毫无骄矜之气,谦和有度,让人心折。
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珍视这样一个机会。
同样在书院中,冯大哥的经历也是一个传奇故事,尤其是冯大哥在时政策论上出类拔萃的表现,在书院中都传为美谈,几乎每年书院都会邀请冯大哥回书院作一次演讲,就是介绍每一年朝廷时政重点,为学子们指点方向。
现在冯大哥居然要专门为自己指导,这是整个书院中每个学子梦寐以求都难以获得的机会,可以说这样的机会有的学子便是出万两银子都难以买到。
见到贾环的表情神色动作,冯紫英皱了皱眉,这年头的人怎么这么容易感情外露,动不动就红眼泪流,男女都是这般,他很是不习惯。
摆摆手,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怎么了,环哥儿,男儿汉岂能效仿夫人这般哭哭啼啼?有这份心,不如好好用在读书上,只要你能考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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