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现在,并没有彻底消灭世家大族的社会基础。
就算是一千多年近两千年后,有类学阀的圈子都仍若隐若现——而且那些玩意还特喜欢近亲繁殖。
更别说现在的大汉新贵势力,其中相当一部分,也是由某些世家转变而来。
真要把关中并州河东三地的世家连根拔起,莫说是还要杀多少人,光是引起蜀地凉州等地的连锁反应,也够受的了。
总不能连蜀地和凉州的大族也灭了吧?
说不定灭着灭着,就会发现连最信任的亲密战友都要背刺自己。
真到了那一步,就不单单是人口稀缺的问题了。
而是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步子太大扯到蛋的问题。
仁人志士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只知五卷,未见六卷的冯都护就更解决不了。
“对别人来说可能确实不太好办,但对于中都护来说,办法肯定还是有的。”
不用说得太明白,蒋琬就明白冯都护想的是什么。
毕竟这么多年来,不管大汉如何变化,但丞相与中都护在某件事情上,总来都是一直未变。
“哦,敢问蒋公,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中都护莫非忘了当年南征之事耶?”
冯都护闻言,顿时就是一愣。
当年南征,我做什么了?
不就是跟在丞相后面,捞了点劳力,赚了点彩礼钱?
而且就为了这点彩礼钱,还背上了鬼王的恶名,到现在都没消去。
“哈哈哈,中都护这些年屡败强敌,不在意当年之事,倒也正常,贵人多忘事嘛。”
蒋琬先是吹捧了冯都护一句,然后继续说道:
“南征以前,大汉上下,只知出征是损耗钱粮之事。”
“却是没有想到,中都护一番操作下来,南征所获,非但弥补了府库之空,甚至还能有所盈余。”
蒋琬说到这里,语气里有赞叹之色:
“老夫每每思及此事,至今仍是为中都护堪比管仲之法而惊叹。”
正是因为蒋琬这些年一直在后方负责给前方大军输送供给。
所以他才深知,冯都护在南征时做劳力买卖,为了给人担保,平空变出相当于大汉当年八成赋税的钱粮,是何等恐怖之事。
作为当年的操盘手,冯都护闻琴而知雅意,连忙摆手道:
“不成不成!这等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虽能解一时之急,但却是需要将来能有足够的利益兑现才行。”
上杠杆这种事情,是要看到将来收益的。
看不到将来收益,或者说未来收益不明确,盲目上杠杆只会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攻取草桥关虽说对大汉有利,但这个利,却只是对大局而言。
真要上了杠杆,拿什么给人家还本息?
现在蜀地与凉州,甚至加上南中,所能收上来的钱粮,皆有用处,安排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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