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个当阿兄的,没有能力啊!”冯传苦笑,“我不敢求她以后能侈衣美食,但求她能平安喜乐便足矣。”
听到阿兄托付般的言语,冯二娘又是羞又是喜,眼眶却是红了:
“阿兄……”
“冯郎君请放心,建虽出身寒微,但亦曾在学院有幸闻大儒详解为士之道。”
李建面容肃然,“士有百行,以德为首,建虽不敢称士,但心向往之。”
听到这番话,冯传还能说什么?
长叹了一口气,他又对冯二娘说道:“好自为之。”
冯二娘终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李建看到她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
“我打听过了,冯兄一家,乃是牵连受罪,连从谋都算不上,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被流放过来的女子,谁能沾惹谁不能沾惹,都督府自然都是有考量的。
冯二娘这等容貌与修养皆上佳的世家女,确实可称得上是边疆将士的良配——若非是被流放,哪轮得到他们捡漏?
“眼下冯兄虽不能离开农场,但只要表现良好,好好劳作,半年之后,每月都有一日的时间外出与家人相聚。”
冯二娘惊喜地抬起头:“真的?”
李建点了点头:
“我记得二娘曾说过,冯兄在家亦曾读过书?”
“对对!”
“塞外寒苦,胡人多而汉人少,像冯兄这样的读书人就更少了。朝廷欲在九原行教化,最缺的,正是读书人。”
李建看向冯传,“故而半年观察期满之后,冯兄可以申请考核,看看能不能去大河工坊学堂作个教习。”
“大河工坊学堂?”
“对,那是都督府最大的学堂,附近工坊所有的孩童,无论胡汉,基本都在那里开蒙。”
李建解释道:
“若是冯兄能成为教习,不但能展胸中所学,同时亦要轻松一些,而且工钱也高。”
说到这里,他略略压低了声音:
“而且冯兄还可以在那里安心继续精研学问,待五年劳改期限一过,便算是自由身了。”
“到那时,若是冯兄不弃,建愿意做个担保人,冯兄可借此申请参加都督府的考课。”
“如果能通过考课,就算不能回塞内,但在九原求个闲职,最不济也能是个管事事曹之类,好歹也是衣食无忧。”
大河工坊学堂现在的学监,正好也是姓李。
不同的是,李建来自南中李。
而那位李学监,来自广汉李,也就是蜀地李氏嫡系。
当然,现在的蜀地李氏,早就已经被肢解得七零八碎了。
如此说来,李监正说不得会与和眼前这位舅兄有一些共同语言。
听得李郎这一番解释,原本正在抹泪冯二娘,顿时又惊又喜:
“李郎,你说的,可是当真?”
李建洒然一笑:
“这等事情,我有骗二娘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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