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咬了咬牙,坚持道:
“吾受羊君之恩,常憾无以为报,故明知此次凶险,亦不惧生死,听凭羊君驱使。”
“然衡死且死耳,唯一担心的,便是家中妻儿无有着落,若是能了了此愿,某即便是被人烹之,亦是甘心。”
羊衜听了他的话,大是动容。
他伸手拍了拍李衡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同时又重重地说道:
“不瞒叔平,此次若是事有所失,吾怕亦是难以幸免,故吾早已将家人托于他人。”
“汝,”他指了指李衡,又指了指自己,“与吾,可谓同生共死也。汝家人,亦是吾家人。”
“吾在此发誓,若是你命不保,家中妻子,自会有人养之,但请无虑便是。”
“吾若是欺瞒于你,则天地皆灭吾,受千剑万刀而死。”
李衡看到羊衜当着自己的面发了这等毒誓,自然也不好再坚持一定要见太子:
“羊君既已把话说到这里,吾又岂也不信,既如此,则吾再无忧矣!”
羊衜生怕他不明白事情的严重,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
“叔平,汝要记得,此事若成,则汝有除奸之功,若是有失,到时你我若是落到吕壹手里。”“到时只盼你千万要记得,切莫要牵连他人,则家人自有富贵。”
“若是牵连他人,则家中娇妻与幼子,则再无人保矣!”
李衡既然答应了羊衜,自是早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如今得到保证,再不用担心身后之事,又岂会分不清轻重?
“羊君之言,吾必牢记于心。”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李衡有尚书之才的名声,很快以某种形式,在不经意间传到了孙权耳里。
同时羊衜又很是“及时地”向孙权举荐李衡。
孙权果然极有兴趣地接见了李衡。
待他看到李衡气宇轩昂,第一次面对自己,竟是没有丝毫的畏缩之色。
光是这一点,此人的胆色就要比大部分人强得多,所以孙权心里就先喜欢了三分。
按惯例询问了一些题之后,孙权很快看出来了,论起学问来,李衡确实与世家子弟有一些差距。
不过一旦论起时务来,本人却有一定的见识,又与那些充塞于各部曹,不知人间疾苦的权贵豪右子弟大不一样。
于是孙权心里再添了两分喜欢。
问完了话,孙权按惯例让李衡论策。
所谓论策,要么是说自己对时局的看法,要么是对某种现象或者某个事件提出解决方法等等,不一而足。
李衡等的就是这一刻,但见他开口道:
“臣本一介庶民,却得陛下破格简拔,敢不誓死以报陛下耶?今日有一言,虽知有身死之忧,亦不得不面陈陛下。”
孙权先是一愣,然后大笑:
“当真汝所言,朝官而暮狱,那吾岂不成了暴桀之君?且听听汝有何惊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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